皇後並沒有深究的意思,反倒是慢慢的轉開了話題:“說起來,過些日子便是萬壽節,你可有什麼好主意”
宸妃會意的陪著皇後說了一會兒萬壽節的事情。
暖閣之中養著皇後精心侍弄的花草,被閣中的暖氣一捂,淡淡而素雅的香氣便隱隱的透了出來。皇後和宸妃麵前皆是有茶有點心,身後還有幾個小宮女恭敬小心的侍候,自是再舒服不過。可惜同人不同命,站在外邊曬太陽、吹風的元央卻不大好。她近來貪吃好睡,稱得上是養尊處優,故而這麼一動不動的站了一會兒便覺得腳下酸痛,著力點從後腳跟移和前腳跟之間移來移去,幾乎有搖搖欲墜之感。好在統共也就隻有半個時辰,林女官等人亦是小心看著時間,一到時間就上前去扶元央進殿。元央不敢失禮於人,悄悄的從碧葉手上接了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方才抬步小心的往裡走。
她跟在宮人後麵入了暖閣,迎麵一陣溫軟的香風,身上一鬆,隻覺得神清氣爽起來。元央連忙恭敬的上前行禮:“妾拜見皇後娘娘,”見宸妃也在,她極快的加了一句,“宸妃娘娘。”
皇後倒沒有再給她難看,令人扶了她起來坐下,親自伸手斟了一盞茶遞上去:“來,你且嘗嘗。今日也算是來得巧,這是本宮親自煮的茶。”
元央不由做出受寵若驚的模樣,連聲道:“妾受之有愧”
皇後這做派倒是叫元央想起銀河帝國那些巨富在殖民星調/教那些土著人的手段:先是冷淡苛刻,讓人跟著膽戰心驚又疑神疑鬼,然後再施以小恩小惠,春風化雨,很快便能收攏了好些不甚堅定的人心,就好比訓狗時一大棒一蘿卜。也許,皇後並非故意為之,隻是這手段她早就用得順手了,對著元央便不自覺的用上了。
皇後見元央端了茶盞那手足無措的模樣,麵上緩了緩,佯作無知的問道:“元貴人匆匆而來,所為何事?”
元央低頭告罪道:“妾禦下不嚴,竟是叫綠濃姑娘出了事,意外跌進了湖裡。”她頓了頓,像是怕皇後想不起這人似的,加了一句道,“便是那個當初娘娘送到妾宮裡的宮人。”
皇後放下手中的茶盞,隨口道:“既是送到你宮裡了,自是你的人,不必特特報於本宮,”她挑眉掃了元央一眼,語聲裡麵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冷淡,“隻是,你馬上也要是一宮主位了。現在連這麼一點人也管不好,叫本宮和陛下如何放心?”皇後早有言要晉元央為貴嬪,不過因著在西山彆宮,一時未下正旨。貴嬪為正五品,已是一宮主位。
元央連忙“惶恐”的低頭,她輕聲道:“妾自知有罪,隻是此事卻非妾一人之罪。”
皇後麵色冷淡並未應聲,倒是一旁的宸妃十分配合的問了一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元央抬起頭,語聲沉靜的道:“此事皆是由妾禦下不嚴所致,隻是還有旁人推潑助瀾,欲要挑撥妾與娘娘。此人用心險惡,實是不得不提。”她一臉正色的看著皇後,簡直拿出了當初參加入境考時對著帝國皇帝雕像宣誓的誠懇,“妾對娘娘一片忠心,天地日月皆可明鑒。”
哪怕是皇後,對著元央這麼一本正經的宣誓也忍不住生了一點尷尬的情緒。她端起茶盞抿了口,用袖子掩去麵上神色的變化,然後才淡淡道:“你既然能說出這話,那就是知道這人是誰了?”
元央點點頭,用手指在案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才垂眼低聲道:“娘娘心如明鏡,想來也是清楚的。”
皇後麵上終於有了幾分真切的笑意,眼中神色亦是跟著顯出了幾分興味,開口道:“你怎麼猜出是她的?”
元央心中終於鬆了口氣——這一關可算是險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