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針是宸妃給她的。宸妃說的明明白白:“之前,借著南王之事,我們特意給皇帝下了融魂之毒,他雖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可融魂卻也並非無用之物,至今還未解全。再者,融魂牽動七情,他這些時日既喜且悲,融魂早已蠢蠢欲動。到時候,木子李會在半道截殺,引動融魂發作,你隻要把這根金針紮到他心口就好——那是他的死穴。”
“皇帝乃是此地的天眷之子,天佑神護,隻有你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紮他一針。”
憶及宸妃之語,元央緊緊咬住唇,竭力忍住身子上的顫抖。
皇帝剛剛要抱了她上馬車,見狀不免多問一句:“怎麼了?”
元央把頭埋的更深,小聲道:“有點冷。”
夜裡風涼,確是有的。皇帝把裹在外頭的披風拉了拉,隨即才道:“倒是忘了給你找個暖爐來,不過馬車上有,倒也不怕。”他抱著元央上了馬車,果是遞個了小巧精致的暖爐給元央。
元央從皇帝的懷中掙出,抱了個暖爐,側頭看了看外頭:日近炎暑,樹木乾燥,火隨風生,如今這般大火一起竟是越發的大了起來,元央遠遠的看著那火勢,竟有幾分驚心。
皇帝隻當她是憂心山上之事,摸摸她的頭:“無事,朕自有分寸。”
元央一時無聲:山中自來是要小心火燭的,且西山行宮更是注重這事,既是能生出這般大火,宮中內應必是極多。再者,看宸妃那般作態,昨日提及皇後時的模樣,說不得皇後背地裡亦是與她有所勾連。
元央心中思緒繁雜,麵上卻還是勉強一笑,對著皇帝道:“陛下是打算送妾回京?”
“這到不至於,”皇帝微微一頓,隨即便道,“你身子不適長途跋涉,山下不遠處有個小農莊,正好送你去避一避。”
元央這話本就隻是試探,畢竟守衛京都的郭大將軍乃是宸妃老爹,說不得就在裡麵摻了一腳。如今她聽得皇帝這話,心中倒是微微一動:大概,皇帝也不似他表麵上的那般信任郭大將軍,他讓郭大將軍守衛京都,說不定
元央心中正想著事,忽然馬車一顛,前麵駕車的人忽然揚聲叫道:“陛下小心。”
話聲還未落下,幾支玄鐵箭呼嘯而來,竟是越過前麵守衛的阻攔,直直的射入馬車之中。
皇帝本人要避自是簡單,可他到底還要顧及邊上的元央。隻一瞬的功夫,他鼓起內勁撐破車廂,徑直抓了元央的肩頭往上一躍,避開了那幾支玄鐵箭。
射箭之人好似早已料到他會這般應對,隨後又有玄鐵箭正對著他和元央疾馳而來,猶如閃電一般。
不遠處的高坡上,宸妃身著寬袖道袍,左手掩在袖中,正閉目運算。這般耗費心力的運算之下,她本就白如凝玉的麵頰更是蒼白若紙。
“左上三寸,右下一寸。”
隨著宸妃的話語,兩撥弓箭手先後又拉開了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