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宮人終於撐不住了——她是知道皇帝為了救回元嬪砍了多少太醫的。這元嬪真要是自儘在屋子裡,滿宮的人都不要活了。她麵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隻得咬牙道:“您先放下東西,奴婢馬上派人去通報陛下。”
元央沒有理會她的話,隻是握緊了手中的瓷片,慢慢的、一字一句的的重複道:“我隻等一刻鐘。”
這一下,再沒有人敢多話,立馬就有一個宮人飛似的跑了出去。
元央悄悄鬆了口氣——她是真的懷了必死之心的,倘若皇帝現今已經不把她的生死放在眼裡,那麼與其等著皇後想清楚事情、尋過來殺人,倒不如直接自己自儘了的好。
其實,屋子裡也沒有計時工具,元央默默的心裡念著數,還未等她念道一百,門口的木門便被人“砰”的一聲給推開了。
皇帝從門口一步一步的進來,顯是氣惱到了極點,一張冷漠英俊的臉都隱隱泛紅。他凝目看著元央,怒極生笑道:“一哭二鬨三上吊,你如今倒也學全了。怎麼,非要朕親手掐死了你才肯安穩?”
皇帝進了內室,其餘宮人皆是紛紛跪下行禮,結果全叫皇帝揮手趕了出去。殿內又隻餘下元央和皇帝二人。
元央卻是一見著人就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瓷片,依依的仰頭去看皇帝:“我隻是想把事情和陛下說清楚。”她目光切切的看著皇帝,語聲柔軟,一字一句的道,“我愛慕陛下已久,時至今日,再不願因為旁的事而再生誤會。”
愛慕?!
皇帝看著她那一張巴掌似的小臉,仰起頭時下巴尖尖,看上去蒼白毫無血色,唯有眉睫是烏黑的。偏偏。到了這個地步,她竟然還要不停的說那些可笑有可厭的甜言蜜語騙人。
哈,真是個可惡可恨的騙子。
皇帝一念及此,再也按耐不住心頭怒火,隻覺得眼前一紅,快步往前直接便伸手掐住了元央的脖頸。
那樣柔軟那些纖細的脖頸,就像是最嬌嫩的花枝,隻要用一點力就能掐斷。
可是,元央卻毫不反抗,她被掐的呼吸困難,眼角冒出生理性的淚花,可是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用那一種認真而懇切的目光看著他。
就好像就好像,她真的愛著麵前之人,真心願意為對方付出生命。
直到她的灼熱的淚珠滴落在皇帝的手臂上,皇帝方才怔然回神,鬆開了手。
他目中依舊難掩怒色,可是聲音卻冷靜了下去,帶著一種被烈火燒過的死寂和冰冷:“你要說什麼,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