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情緒交織在一塊兒,他低下眼,很輕地應了一聲:“好。”
他知道穆晏華的意思了。
他真是…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會被一個太監圈地盤至此。
穆晏華卻很滿意,慢悠悠地勾著他在自己腿上調轉了點方向,讓他斜側著,能夠輕鬆一點轉身麵向書案:“殿下,臣同你說說奏折的事。”
奏折分為幾種,早朝不是日日都有,所以有時有事,官員們會遞折子到內閣,再由內閣遞進宮裡。
還有些是定了日期的地方官員的呈報,每月一報,八百裡加急,從不遲到。然後每半年,各個地區的巡撫還會再上呈報……
這裡頭的門道比寧蘭時想象得多,也要複雜。
寧蘭時聽得很認真,一時間也忽視了穆晏華攬著他腰身、把他困在他懷裡的手臂。
等穆晏華一份份給他看過、也教過寧蘭時什麼折子要怎麼回,哪些折子可以不用回,什麼折子要召朝臣來商討或是明日召早朝去討論……講完這些門道後,穆晏華就道:“這些折子會送到這個書房,日後我要是不在,你覺得無事,可以來批閱折子,不知道如何處理便放著等我來。”
穆晏華語氣隨意:“你也不用擔心出錯,批閱後內閣會過一道,覺得可能有問題的,都會再往我這報一下。”
……難怪即便如今局麵並非他完全獨大,也依舊都說他權勢滔天。
寧蘭時慢慢應好,同時也是在想,穆晏華是在敲打他麼?
如若是,也算是好消息吧。
總比一聲不吭觀察他、試探他要好。
至少他現在會提醒他,不要在這件事上犯傻,他會知道的。
雖說寧蘭時確實足夠聰慧,但這些事兒教起來繁瑣,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太陽也已西落。
書房的門被人敲響,小圓子在外頭問了句:“廠公、殿下,可要現在用晚膳?”
穆晏華鬆開了寧蘭時,寧蘭時不知他是何意,一時間沒動。穆晏華就揚著眉,還記著這小殿下麵皮兒薄得很,很小聲地問了句:“怎的?舍不得起來了?有這麼暖和?”
他說著,還去拉了一下寧蘭時的手。
寧蘭時倒是沒有甩開他,卻也站起了身。
穆晏華握了握他兩隻手:“確實比手爐管用。”
寧蘭時捧著手爐時,手背還是會被凍得發紅,看著是好看,但也讓人皺眉。
畢竟寧蘭時的手背摸著可比掌心的手感還要好,要是凍裂了…就好似一塊玉摔了幾道裂,自然不好了。
寧蘭時:“……”
怎會有人這樣誇自己的?
再說了,在穆晏華懷裡,他總是緊繃著,自然就熱起來了。
穆晏華跟著起身,又覺得寧蘭時的手此時溫溫的,比他這雙糙手摸著手感好多了,像極了溫軟的貓爪,便乾脆將他的手扣在了自己的掌心中,拉著人就要出門。
寧蘭時不自覺緊繃,到底還是沒忍住:“廠公……”
穆晏華微頓,回首看他,微垂的眼簾投下大片的陰翳,叫人瞧不出他的眸中的神情,也因此顯得晦澀,臉嘴角那勾著的笑都變得危險:“怎的?”
不願意叫人看見他同他拉拉扯扯,覺得他是個太監,貶低了他的皇子身份?
寧蘭時抿著唇,是真心實意的:“我已不是幼童,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