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沒有人會認為這隻是玩笑。
“你調查了我?!”議員動了動僵硬的下顎,下意識的想避開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睛。
但是他做不到。
似乎有一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鉗製著他無法移開視線。
但是他看不到,他完全看不到。
“不,隻是心血來潮上了你的車。”江戶川亂步歪了歪頭,隨後眯起眼睛,頗有童趣的伸出一根手指在議員麵前晃了晃。
看著被挑中的‘第一個人’,他歡快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要委托我嗎?木倉殺毒殺失足失火溺水車禍什麼都可以哦~”
保鏢手上的木倉掉了下來,與腳下的毛毯相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議員無法回頭,但是保鏢粗重的呼吸聲卻如同響雷一般炸在了耳旁。
“當然,是你們自己動手。”惡魔像是推卸責任一樣補充道。
他笑著,對議員驚懼的眼神不屑一顧。
人心?他不需要懂這些。
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畏懼什麼害怕什麼嫉妒什麼想要得到什麼讓自己變得扭曲變得可怖,變成充滿謊言滿臉虛偽的大人。
隻要擁有欲望,大人們就不會拒絕來自犯罪谘詢師的邀請。
因為他們無法舍棄在那之後能得到的利益。
“我...委托先生。”
看吧,這就是大人。
...
早晨的陽光照入教室,空蕩的教室之中僅僅隻有三名學生。
門被推開,他們的老師走了進來。
“今天有個新同學要來,傑、悟你們兩個注意點。”夜蛾正道先是嚴肅的盯著班級裡的兩名男生,眉頭皺在了一起。
“新同學?這時候?”家入硝子歪頭看向旁邊兩個被點名的男生。
“什麼叫注意點,難不成要來的是個嚇一嚇就哭的乖寶寶?那還是讓他早點回家吧老師。”五條悟扭頭,“對吧傑!”
“好的老師我們會注意的。”夏油傑麵不改色的端坐,似乎完全做好了會被拖後腿的準備。
夜蛾正道氣得拍桌子:“我什麼時候說新同學是膽小的乖寶寶了!”
說是這麼說,五條悟其實有思考新同學的情況。
不過這時候會來的,不會是從那些地方出來的吧?他托腮。
比如突然發現資質的旁支啊或者是好不容易努力離開家族的人。
高專一般很早就會確定入學的學生,畢竟擁有咒術師資質的人並不多。
除去血脈傳承的咒術界禦三家外,流落在外的野生咒術師更是少得可憐。多數因為特殊而早早夭折,而像是他們這屆的夏油傑一樣出生於普通家庭還能活到這麼大屬實不容易。
而在他們的打打鬨鬨中,那位神秘的新同學推開了門。
“哦,來了啊,”夜蛾轉過頭。
墨鏡下那雙如同煙海一般美麗的藍瞳微睜,五條悟看到了一片黑影。沉重的負麵情緒在其中翻滾,咒力包圍著黑影,宛如源源不斷的海洋。
像是被無窮儘的詛咒包裹了一般。
他抬眼,墨鏡下拉,露出自己的眼瞳。
但是他看到的卻不是被詛咒折磨得形如槁木骨瘦如柴的人,反而是一個麵容白淨的和他一樣大的少年。
少年穿著合身的黑西裝,黑色大衣在他的肩頭掛著,白色的繃帶遮住了自己的右眼和露出來的手腕脖子。他似乎剛睡醒一樣,聳拉著眼皮,麵對幾人的打量毫不在意。
但是在五條悟眼裡,詛咒始終包圍著他。
這是,多麼強烈的恨意。
但是這股詛咒的來源,是源於被詛咒的人自己。
夜蛾正道轉過身,剛剛想為新同學做介紹。但是就在他開口說出第一個字的同時,座位上的五條悟動了。
他一腳踹上自己的課桌,隨著哐當的聲音響起,他仰起下顎,墨鏡下的璀璨雙瞳中不帶絲毫感情。
“想死的話,老子可以成全你。”
突然的動作讓他身邊的兩個同學都吃了一驚。
“等一下悟...”夏油傑。
夜蛾正道同時也沉下臉:“五條悟!”
但是被詢問的新同學本人卻懶洋洋的抬起了頭,鳶色的瞳孔對上了那如天空一般的眼睛。
“真讓人意外,雖然長著一張惡霸臉你居然是個好人嗎。”他緩緩說著,表情中卻看不到任何期待,“但是很可惜,我現在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如果在那之後還活著的話,會拜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