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橘子,這可是我從老戰友那兒好不容易才搶了一些回來!連你如煙妹妹我都沒舍得給!”
柳叔眉飛色舞地笑道,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你可拉倒吧,那是老領導念著你的好,專門給你留的,還搶,就你,能搶得過朱二麻子那夥人嗎?”
這時,柳嬸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走了過來,分彆放在周天和丈夫身前,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顯然對丈夫這副吹牛得意的模樣很是看不慣。
“你個老娘們知道什麼?這分明是我搶回來的!”
聽到自家媳婦這般拆台,柳叔頓時不樂意了,眼睛瞪得像銅鈴,大聲爭辯道。
“好好好,搶回來的,我都懶得跟你計較。小天啊,你和你柳叔先坐著,柳嬸給你做飯去!”
柳嬸狠狠地橫了柳叔一眼,也不願再與他多費口舌,轉而對周天說了一句,便轉身出了正屋,徑直朝著廚房走去。
“小天啊,你柳嬸的話,你可彆往心裡去,她就愛跟我對著乾,一天不懟我,她就渾身不自在!”
柳叔見柳嬸離開後,輕哼了一聲,可當目光觸及周天投來的視線時,老臉瞬間漲得通紅,急忙辯解道。
“我知道的,柳叔。不過,柳叔,我來這麼久了,如煙妹妹怎麼還沒回來?她上班了嗎?”
周天看著柳叔和柳嬸的這番互動,心裡並未太過在意,畢竟這兩人打從當年起便是如此。相較而言,他心裡清楚,這已經算是柳嬸頗為克製的表現了。說起來,柳叔可不就是個實打實的妻管嚴嘛。
“哎,這丫頭,自從大學畢業後,就進了政府機關,如今都已是個正科級乾部了!”
提及柳如煙,柳叔的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自豪的光芒,顯然,對於女兒所取得的成就,他心裡滿是欣慰與滿意。
“好了,不提她了,她到家估計得六點。喝茶,喝茶!”
接著,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柳叔對周天的經曆也頗感好奇,便開口詢問起來。對此,周天也毫無保留,將柳叔離開後的種種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聽得柳叔不住地懊惱歎息。尤其是知曉周天他們曾經的遭遇後,心中更是湧起一股憐惜之情。
“小天啊,是柳叔對不起你們和衛國兄弟啊!”
“柳叔,您這是哪裡的話,當初您又不知情,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更何況,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提這些做什麼呢?”
“要是當初我能帶著衛國兄弟一起走的話,恐怕衛國兄弟也不會去世了!”
柳泉的臉上閃過一抹黯然之色,說著,從兜裡掏出一根煙,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眼中滿是追憶的神色。
“柳叔,或許這都是命數吧!再說了,當初就算您想帶我爸一起走,恐怕他也不會走的。”
看著柳叔那滿是惆悵的表情,周天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出言安慰道。
“是啊,衛國那個人,向來孝順,‘父母在,不遠遊’,他是不會跟我走的。”
或許是又憶起了當年的往事,柳叔說著說著,眼角的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他隨即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看我,看我,淨說這些有的沒的。算了,不說了,還是聊聊你們研究院吧!”
周天默默地點了點頭,將自己如何進入軋鋼廠,又是怎樣從一個學徒工一步步走到如今的曆程,都詳細地對柳叔訴說了一番。
許是許多事情在心中壓抑得太久,當把自己的經曆傾訴完畢,他頓感全身都輕鬆暢快了許多。
當然,一些不該說的秘密,他自是隻字未提。畢竟,他身上隱藏的秘密實在太多,有些甚至連自家媳婦都未曾告知,更彆提柳叔了。
而柳叔則一直靜靜地聆聽著,直至周天說完,才剛感慨了幾句生活的不易。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開門聲,緊接著便是柳嬸的笑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