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咋了?快鬆開我,我都要快喘不過氣了!”
徐玉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娘,純真的眼神中滿是疑惑。
“沒事,沒事,娘就是高興!高興的!小玉餓了,娘這就給小玉準備飯去!”
婦人說著,擦了一把激動的淚水,向著廚房走去。
晚上,婦人在哄著女兒睡著後,滿是心神不定的等著自家丈夫回來,當她聽到門外傳來開門的動靜時,立刻披上衣服飛快的將臥室的門給打開。
“當家的,你終於回來了?”
看到門外正是自家的丈夫,婦人連忙將丈夫給迎了進來,先是給自己丈夫倒了一杯熱水,這才看向他一臉疲憊,不由心疼的道:“當家的,要是真的累,咱不當這個廠長了好嘛?”
在她的記憶裡,自從丈夫當了鍋爐廠的廠長後,就沒有一天是晚上十點前回家的,這麼多年來,她都不止一次看到丈夫眉宇間的愁緒,整個人在這幾年變得越來越蒼老。
要知道,丈夫也才四十歲,可現在看上就像是一個六十歲的農村老頭一樣。
“你懂什麼,你以為我想當這個廠長嗎?可是我不當的話,全廠的工人怎麼辦?那些還在上學的孩子怎麼辦?還有咱家的老大,老二怎麼辦?”
徐友深皺著眉頭,白了自家媳婦一眼,拿起茶缸裡的熱水喝了一口。說完後,他或許覺得自己對媳婦的語氣有些重了。
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媳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再說了我也放心不下他們!”
說著,他掏出旱煙點著,開始抽了起來。那副模樣讓本來有些生氣的婦人忍不住心下一軟。
“當家的,我知道你苦,你發善心,但是我們總還要先過好自己家的日子才能更好的幫助彆人啊,現在,你表麵上的工資是多了,可是咱們的開銷也變大了,我知道,你覺得對不起那些孩子,可問題是凡事都要量力而行啊!如果不是你將每個月的工資都資助了那些孩子的後代上了學,咱家小玉怎麼能到今天這個地步!”
雖然現在女兒的病情已經好了,可是想起當初那個情景,婦女依舊好像是曆曆在目,不能遺忘,說著,她的眼淚不由又流了下來!
“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現在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周院長交給上麵的製糖廠能夠早日開工,那樣我對那些犧牲的孩子也就有了一個交代!”
聽媳婦提起女兒,徐友也是忍不住心裡一痛,眼裡閃著揪心的痛苦之色,要知道當時醫生已經告訴他,隻需要九塊錢的手術費,就可以讓女兒病情緩解,可問題是他拿不出來啊。
誰能想到一個堂堂鍋爐廠的廠長,一個月一百多塊工資的他,當時竟然連九塊錢也拿不出來。記得在醫院裡他決定對女兒放棄治療時,他的內心是何等痛苦,他的心都是滴血。
這兩年來,因為女兒的事情,他一直活在愧疚之中,每次見到女兒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暗罵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可是他能咋辦?他總不能看著當初他送走的那批孩子的後代就此失去讀書的希望,也不能看著那些遺孀活生生的餓死吧。
誰讓女兒投胎到了他家呢,他自問對得起任何人,唯一對不起的隻有自己的家人了。
說著,他抽煙的頻率明顯也加快了幾分,心裡的痛苦仿佛被螞蟻撕咬一般,是那麼血淋淋的疼。
“當家的,你知道嗎?好像女兒的病今天竟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