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這裡也有十幾兩銀子,你一並拿了去。”王氏急急地去翻她存了好幾年的銀兩。
正是用錢之際,淩玉也不與她客氣,接過那包得嚴嚴實實的碎銀,低聲道:“那我這便到縣城裡打探打探。”
“快去快回!”王氏忙催促。
淩玉快步回了屋裡,把她攢下來的幾十兩一並帶上,不敢再耽誤,急急忙忙地就要到縣城裡去,走到院子裡看到抱著小石頭的蕭杏屏,止了腳步,捏了捏兒子哭成小花貓的臉,卻沒有抱他,隻低聲道:“還要煩勞嫂子費心了。”
“不說這些,你有事便忙去吧!”蕭杏屏哄了小石頭幾句,回答。
淩玉再次道了謝,狠下心腸不再理會哭著要她抱的兒子,一轉身便大步離開了。
雖然她上輩子當過寡婦,這輩子有意無意也做了繼續當寡婦的心理準備,可不代表著她真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相公去死。
更何況,上輩子她的相公可是從來沒有進過官府大牢的,天知道這輩子出了什麼差錯,竟讓那人也吃了一回牢頭飯!
她的運氣不算太差,剛好遇上駕著牛車欲往縣城去的老驢頭,老驢頭想來也聽聞了程紹禟之事,知道她心裡急,將牛驅得老快,更親自將她送到了縣衙前。
卻說程紹禟被關到了衙門大牢,讓他奇怪的是,官差並沒有把他與眾兄弟關在一起,他心裡隱隱有個想法,但也不敢肯定。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便有獄卒帶著他去受審。
他原以為會被帶到公堂上,卻不想竟被帶往了獄中私設的刑堂。為首的是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見他來了二話不說便先狠狠抽了他一鞭。
隻聽“啪”的一下,他悶哼一聲,感受到身體被長鞭抽打後的一陣劇痛。
“箱子在哪?說!!”接連被抽了三鞭之後,那人終於開口問道。
程紹禟的視線被額上滾落的汗水糊住,聞言下意識地反問:“什麼箱子?”
那人反手又是“啪”的一鞭,勁風掃到他的臉,瞬間,他的嘴便嘗到了鮮血的味道。
“裝?再給我裝!我再問你,任忠交給你們的箱子在哪?!”那人陰惻惻地又問。
“那個箱子?我、我不知道,我看到它時,它裡麵已經變成了石頭。”程紹禟總算是明白這樁禍事從何而來,可事到如今,卻隻有死咬著不知道。
當日何總鏢頭因此物惹來殺身之禍,今日他若是承認了箱子在自己這裡,隻怕同樣難逃一死。倒不如一口咬死不知道,如此或有一線生機。
那人一聲冷笑,再度用力地往他身上抽了幾鞭,直打得他皮開肉綻,險些暈死過去。
儘管如此,他仍是堅持著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把他扔回去,莫讓他死了,再帶下一個來!”良久,那人扔掉長鞭,坐到了太師椅上,接過獄卒殷勤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又啜飲了幾口茶水,吩咐道。
“是,大人!”
程紹禟再度被拖回了大牢,直接便扔了進去。
他悶哼一聲,咬牙忍受著身上的劇痛。
再帶一個來……可見那人並不確定東西是在自己手上……
***
衙門前的淩玉衝著官差討好地喚著大哥,又是毫不吝嗇地對其大誇特誇,又是代表百姓感謝他們為縣城治安作出的巨大貢獻,看著那官差本是板著的臉不知不覺地緩和了下來,她立即不失時機地把一小錠銀子直往他手上塞。
那官差也是個伶俐的,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銀子收入袖中。
淩玉趁機問起了今日被捉的鏢師一事。
“你說他們啊?實話告訴你吧,我也不大清楚是怎麼回事,隻上頭的命令下來了,不乾也得乾。隻隱隱約約聽說他們監守自盜,偷了主顧什麼貴重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