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問偷偷地瞪了他一眼,暗暗嘀咕了一句‘狗眼看人低’,這才依依不舍地拉著淩玉的手道:“那姐姐早去早回,我和程姐夫在宮外等你出來後再家去。”
“也好,快走吧!”淩玉應下,這才跟著那年輕太監身後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著,淩玉忽地發現,這並不是方才她從麗妃處離開時所走過的路了。
她不禁起疑,但又想著這皇宮自己又不熟悉,說不定人家帶她走的是另一條近路呢!
這樣想著,她故作不察地問:“敢問公公,不知芳嬪娘娘可是有什麼話要吩咐?”
那年輕太監腳步一滯,隨即粗聲粗氣地道:“都說了,娘娘的心思,豈是我等所能猜測的!”
淩玉沒有錯過他臉上那瞬間的不解,心裡一下咯噔,趁著他不注意,偷偷拔下發髻上的金釵藏入袖中,腳步也一點一點地放緩。
麗妃乃延福宮主位,芳嬪居延福宮西配殿,可她今日根本不曾見過芳嬪,芳嬪又如何會“還有幾句話要吩咐”自己?
她暗暗留意著周遭環境,發現對方竟是專挑些人跡稀少的小路而行,這一路而來,她竟是半個人影也不曾見著!
此時此刻,她約莫可以肯定自己許是上當了,警惕地盯著那人,同時伺機尋找著可以逃跑的機會。
見前方不遠便是一處岔道,那人率先往東側而行,見他止了腳步,仿佛在等著自己跟上前,她若無其事地邁開步子,亦往東邊走了幾步,趁著那人再度轉過頭去帶路,她猛地轉身,朝著相反方向飛奔而去。
哪想到這才衝出一小段距離,途經一處拐角,突然有一隻手從她身後伸出,死死地捂向她的嘴。
嗅到那陣若有似無的藥味時,她暗道不好,在黑暗即將襲來那一瞬間,用手上的金釵狠狠地刺向禁錮著自己的那條手臂。
對方吃痛之下手一鬆,沾著藥的帕子便掉到了地上,而淩玉也隻來得及透了那麼一口氣便昏了過去。
“這小娘們夠狠,老子的手險些被她給廢了!”男人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她,確信她確是已經昏迷了過去,這才恨恨地道。
“廢話少說,還不把人抬走!”那年輕‘太監’低聲喝道。
太極宮中,紫煙麵無表情地憑窗而立,直到聽到身後來人的回話後,這才‘嗯’了一聲。
“你這樣私自行事,若是殿下怪罪下來,隻怕你承受不起!”
“若是事事都要請示過殿下才行動,隻怕不知耽誤了多少良機。你且想想,此人是齊王的心腹,那一位的夫君得太子大力提拔,如今又入了鎮寧侯的眼,若是他發現自己的妻子遭人欺辱,可會輕易饒過?一個是齊王府的,一個是太子府的,隻要殿下好生運作,還怕得不到漁翁之利麼?”紫煙冷笑。
“還不動手?!難不成你還想著等他們清醒過來?”見那人還是站著不動,她喝斥道。
那人一咬牙,終於彎下身去,將同樣昏迷不醒的宋超扛起,緊跟在她的身後進了一條秘道。
***
宋超隻覺得體內像是有一團火在不斷燃燒,又熱又燥。
恍恍惚惚間,他像是聽到有女子極輕極柔,卻又帶著無比惡意的話語在耳邊響著。
“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宋超,若是你毀了你最好兄弟的妻子清白,你說,這手足是不是就得斷了?我,拭目以待……”
什麼清白?什麼手足得斷了?是誰在胡說八道?老子、老子必、必定要宰了他!
紫煙緩緩起身,眸中儘是冷意,定定地注視著麵紅耳赤,正被燥熱折磨得使勁撕扯著身上衣裳的宋超,再瞧了瞧另一邊床上照舊昏迷不醒的淩玉,良久,用力一咬唇瓣,猛地轉身離開。
她掩上門,將男子粗啞的喘息全然擋在了門後。
“走吧!挑個合適的時候把宮裡的侍衛引過來,總不能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場好戲才是。”她冷漠地吩咐著,好半天卻發現沒有人回應自己,微微蹙了蹙眉,正要轉過身後看個究竟,忽地後頸一痛,她甚至來不及驚呼,眼前一黑,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我與你欲毀去彆人不同,我這是要送你一場潑天富貴呢!日後隻怕你還得感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