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難道果真是那王妃所為?”楊素問嚇了一跳。
“這倒不清楚, 是或不是皆有可能。”淩玉搖搖頭。
楊素問聽罷歎了口氣:“可見妻妾多了就是麻煩,你說那些男子, 為何要娶那般多呢?若是隻娶一個,豈不是少了許多麻煩事麼?”
頓了頓, 她又忙道:“姐姐你可要硬氣些,將來不管姐夫有沒有當成大將軍,你都不能讓他納新人!”
“這是自然,他若是敢納新, 我……”淩玉作了個剁肉的動作, 樂得楊素問掩嘴直笑。
“對對對,就應該這樣, 他若是敢納新人, 姐姐便這般對付他!”
兩人笑鬨著, 很快便將今日此事拋之腦後。
齊王府內,齊王趙奕陰沉著臉, 謀士晏離勸道:“殿下今日行事確是有幾分魯莽了,僅憑那映荷一麵之辭便喚來了那程淩氏。可知那程紹禟如今雖隻為六品昭武校尉,但太子明擺著想要把他捧出來, 而鎮寧侯瞧著亦對他有幾分賞識, 況且那程淩氏絕不可能以卵擊石敢算計王府, 如今忽喇喇把人請來,實非明智之舉。”
“先生教訓的是, 今日確是本王魯莽了。”齊王揉了揉額角, 歎息著道。
“嫡親骨血突然便沒了, 殿下的心情我能理解,隻是……依屬下之見,柳姑娘此胎,生不下來並非壞事。”
“如今陛下膝下成年皇子,除了韓王長子乃是嫡出,太子、魯王長子皆為庶出,隻這兩人的庶長子,卻是上了玉牒的側妃所出,與柳姑娘的身份著實差得遠了些。”
便是庶出子,也是要分三六九等,一個從奴婢肚子裡爬出的庶長子,不說較之嫡子,便是比之側妃所出的孩子也是要落了一層。
齊王自然也能想到這層,隻是因為對這個孩子寄予了太大的期望,如今突然沒了,心裡著實是難受。
“還有一事,宮中的宋超,還是要想個法子調回來才行,我總覺得他最近行事有幾分急躁,不似往日那般沉穩。宮裡需要時時小心謹慎,他如今這般狀態,著實不適宜再留在宮中。”晏離皺著眉又道。
齊王卻有幾分猶豫:“父皇身邊不是那般容易安插人手的,宋超好不容易插了進去,這時候把他調回來,是不是有些可惜了?要不先生先尋個機會勸勸他,讓他萬勿掉以輕心才是。”
晏離略思忖一下便同意:“如此也好。”
近來魯王漸得天熙帝寵愛,接連受了幾樁好差事,一時風頭無限。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原本勢頭大好的太子,愈發行事低調。太子尚且如此,韓王、齊王自然便更不必說了。
至於後宮當中,月貴妃一枝獨秀,萬千寵愛在一身,其他諸位嬪妃彆說與之爭寵,根本連見天熙帝一麵都不容易。人都尚且見不到,這恩寵自然無從說了,又如何爭?
至於齊王妃映柳小產一事,去了齊王府一趟,淩玉便以為徹底過去了,哪想到過得數日,京城中漸漸起了關於玉容膏會導致婦人小產的流言,流言以難以想像之勢迅速傳播,待淩玉等人想要采取措施時,留芳堂的生意已是一落千丈,甚至有小產婦人的家人圍攻留芳堂,嚷嚷著要賠償,否則便要去見官雲雲。
楊素問氣得渾身顫抖,淩大春近日亦是忙得焦頭爛額。
淩玉緊抿著雙唇,果斷道:“報官!讓他們報官!”
“報官?那豈不是把事情鬨得更大了麼?”淩大春不是很讚同。
淩玉搖搖頭:“你們想想,京城裡知道咱們與太子府關係之人並不在於少數,便是衝著這層關係,輕易不會想與咱們鬨翻臉,可如今事情嚷得這般大,可見背後必有人,此人甚至對太子殿下都毫無所懼。在這風頭火勢之上,咱們便是再怎麼澄清,怕也隻會沾得滿身腥。”
淩大春陰沉著臉,恨得牙根癢癢,重重地一拳頭砸在桌上:“簡直欺人太甚了!”
“與太子府的這層關係,就是一把雙刃劍,咱們從中得了利,使留芳堂得以迅速在京城站穩腳跟,同樣的,自然也免不了因這層關係吃些苦頭。”淩玉苦笑。
這世上哪有什麼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占了便宜得了利,自然是要付出些代價的,不管她們是怎樣想的,在外人眼裡,她們家與太子就是一條船上的,隻怕就連留芳堂,也會有人覺得是太子或太子妃的產業。
待再一次被圍攻時,淩大春寒著臉從店裡擠出來,怒聲道:“留芳堂從來不會昧著良心賺黑心錢,玉容膏自售賣以來,效用如何,早已得到無數人的認可,如今你空口白牙便是誣蔑,嚷著砸店賠償,要不見官,這一盆臟水便潑過來,我豈能容忍!報官!便是你不肯報官,我也是要報,必要請官老爺還留芳堂一個清白!!”
那人許是沒有想到他的態度竟是這般強硬,明顯怔了怔,隨即大聲道:“誰人不知你們攀上了貴人,這會兒必是和官府勾結一起,隻待咱們一進去,立即便被抓進大牢裡!”
“對對對,就是這樣,官商勾結,自來如此!”人群中有人當即附和。
淩大春冷笑:“說報官的是你們,你們既能先提出報官,可見必是認為官府會還你們一個公道,必不會偏袒。這會兒我同意報官了,你反倒說什麼官商勾結,敢情這話都是由你們說了算?!我瞧著,你們這是存心訛詐,什麼家中孕婦用了玉容膏才導致的小產,分明就是胡說八道!報官,必須報官!”
“就是,我家那口子用了這般久的玉容膏都沒事,孩子也生了兩個,個個聰明健康活潑伶俐,怎的你們家出的事便要賴在玉容膏上,我瞧你們就是想借機訛詐錢財!”人群裡立即也有人大聲說起了公道話。
“對對,我家那婆娘也用了這般久都好好的,連懷我家三郎的時候也沒有停用過。”
“我去年就給懷了身孕的女兒買了兩盒,她一直也在用,上個月才平安地生下了一對龍鳳雙胎,若是這玉容膏當真對孕婦有害,這又是如何解釋?”
……
有人起了頭,自然便有人跟著說,不過片刻的功夫,在場替留芳堂說話之人漸多。
那人見勢不好,漲紅著臉嚷道:“打量著我不知道呢!你們必是收了他的好處,這才昧著良心處處替他們說話!”
“呸,敢情隻要不順著你的話說的便是收了好處,我還懷疑你才是請了人到處壞人家名聲呢!”
“可不是麼,我家就住在白馬胡同,你若覺得我是收了好處昧著良心說話,大可使人去那問問,看我所說的可曾有半句假話!”
“淩掌櫃,必須要報官,我瞧他們當真就是想訛詐錢財!說不定他家那婦人根本就沒有身子!”
“瞧他那見錢眼開的模樣,能舍得花十兩銀子買盒玉容膏?我可不信!”
“我也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