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2 / 2)

忠仆之妻 暮序 10015 字 9個月前

縱然朝臣畏懼新帝手段,可私底下幾句遮遮掩掩的抱怨總也是有的,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民間關於“暴君”的議論卻是從不曾平息過。

程紹禟對此也有些頭疼,新帝的名聲當真是愈來愈不好了,至少,‘暴君’這頂帽子,短期內必是無法摘掉的了。

偏新帝對民間這些議論仿佛全然不在意,儘管各地戰事未平,但還是頒下旨意,對因傷退下戰場的鎮寧侯、鎮國將軍及部分將領進行論功行賞。其中,鎮寧侯被晉為寧國公,鎮國將軍封為平陽侯。

而在西南戰場上功勞最大的前定遠將軍程紹禟,旨意上卻是提也不提,讓程紹安、淩大春、小穆等人憤憤不平。

“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大哥還是功勞最大的那一個,便是放走了齊王犯了大錯,以救駕之功相抵,又受了罰,便算是抹平了。可對戰西戎的大功勞呢?便是不能似那兩位那般封侯封爵,至少再提個大將軍也是可以的吧?”小穆忿忿地道。

“可不是麼,敢情大哥出生入死這般久,到頭來不但撈不到半點好處,連原本的定遠將軍都沒了,哎,那定遠將軍府的橫匾還沒掛上多久,嶄新嶄新的呢,便又被摘下來了。”程紹安氣哼哼地跟著又道。

淩大春倒是沒有說什麼,隻是臉上神情卻與他們如出一轍。

“陛下自有他的主意,該有的自然會有,不該有的,你們便是在此再不平,那也沒有半分用處。”程紹禟早有心理準備,故而並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夫妻二人相處時,淩玉瞧出了些什麼,狐疑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你大概所指的是什麼?”程紹禟斟酌著問。

“陛下的旨意。”淩玉很乾脆地道。

“陛下讓我三年之內平定中原紛爭,估計過不了多久,出征的旨意便會來了。”程紹禟倒也沒有瞞她。

“又要出征?你一個小小的八品校尉,還出什麼征?難不成讓你去當夥頭兵?”淩玉不滿地嚷著。

“若是去當夥頭兵也是沒有辦法之事,雷霆雨露均是君恩,除了領旨謝恩,還能怎樣?”程紹禟有些好笑,攤著手道。

淩玉恨恨地在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上捶了一記:“真真是讓人過幾日安生日子都沒有!”

想了想,忽又覺得不對勁:“不對,若是當個夥頭兵,做什麼要說讓你三年內平定紛爭這樣的話?”

程紹禟哈哈一笑,摟過她到懷中,重重在她臉蛋上親了一記,戲謔地道:“許是這一回是夥頭兵當道呢!”

淩玉沒好氣地捶了他一記:“儘胡說。”

“小玉,時間緊迫,要不咱們還是抓緊時間給小石頭再生個弟弟或妹妹吧?”下一刻,程紹禟在她耳畔低低地道,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上,她一記哆嗦,瞬間便軟了身子。

“你、你又這樣!”她又羞又惱地瞪他。

此人著可惡,明知耳朵是她最敏感之處,每回起了壞心思,總是從那處著手,教她半點法子也沒有。

程紹禟臉上帶著得逞的笑容,就勢把她推倒在床上,扯落床帳,掩住即將到來的旖旎風情。

一個時辰後,淩玉酸軟無力地躺在床上,身邊那人心滿意足地摟著她,大手順著她滿頭如瀑青絲。

突然,屋外響起一陣‘呯呯呯’的敲門聲,夾雜著小石頭的叫聲:“爹爹,娘,爹爹,娘……”

“快起來快起來,兒子來了!”淩玉大吃一驚,掙紮著想要起身,可程紹禟卻把她抱得更緊,不讓她亂動。

“慌什麼,你身邊那幾個丫頭是白領米糧的?”程紹禟不慌不忙地道。

話音剛落,果然便又聽到青黛柔聲哄著小石頭,好不容易才把他給哄走了。

淩玉總算是鬆了口氣,可下一刻卻又氣不過地往他胸口上捶了一記:“都怪你,如今隻怕滿府的人都知道咱們青天白日的在屋裡做什麼了。”

“你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怕什麼。”程紹禟不在意地道。

淩玉氣結,片刻,懷疑的視線直往他身上掃。

“你這樣瞧著我做什麼?”程紹禟不解,緊接著,臉上吃痛,卻是被淩玉用力掐了一把。

“看來是真的程紹禟,沒有易容假冒。”淩玉一本正經地道。

程紹禟哭笑不得,撫著被她掐痛的地方,沒好氣地道:“亂想什麼呢!”

淩玉雙手交叉疊在他胸膛上,下頜抵著手背,笑眯眯地望著他道:“誰讓你變化這般大,以往就是塊不解風情的木頭,縱是在夜裡也是一板一眼地歡好,哪會像今日這般,大白天的便敢亂來。”

“看來果真是在軍中被憋得狠了!”說到此處,她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此話當真不假!”

程紹禟啞然失笑,一個翻身,又把她壓在身下。

“你要做什麼?”笑聲嘎然而止,淩玉黃警覺地捂著領口瞪他。

“憋得狠了,又有位嬌俏美貌不輸貂蟬的小娘子在身邊,不抓緊些怎能行。”程紹禟輕笑著,言畢,伏低身子,堵上了她未來得及出口的話。

王氏笑容滿麵地吩咐後廚準備補身子的湯湯水水,雙手合什喃喃道:“求觀音大士保佑老大家的早日再懷上。”

“懷上什麼?”小石頭咬著糕點,好奇地問。

“懷上小石頭的弟弟或妹妹啊,小石頭喜歡弟弟妹妹麼?”王氏哄他。

小石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好一會兒才清脆響亮地回答:“不喜歡!”

“為何不喜歡,有弟弟妹妹可以陪你一起玩啊!”王氏愣了愣,急忙哄道。

小石頭抹了一把唇邊的點心渣子,從太師椅上跳了下去,拍拍小屁股道:“才不要呢!弟弟妹妹會搶我的點心吃,搶我的東西玩,還會和我搶爹娘,我又不是笨蛋,才不要他哩!”

說完,也不等王氏再勸,蹦蹦跳跳地跑開了,急得王氏在他身後又是歎氣又是跺腳。

朝臣們同樣對新帝的封賞旨意大惑不解,隻是很快便又被另一事吸引了注意,那便是新帝母族,曾經的顯赫一時的庚府重回京城了。

瘐相爺早已作古,如今的當家人便是他的嫡長子,隻當朝臣們頭一回看到這位庚大老爺時,均不禁怔了怔,隻覺得此人好生麵善,再細一看,竟是隱隱與陛下有幾分相似。

而當日庚老夫人那句“外甥肖舅”不失時機地又被人提了起來,一時間,關於新帝的身世又有了猜測。

有的說外甥肖舅,可見陛下確是孝慧皇後所生;有的說誰養的孩子像誰,陛下養於孝慧皇後膝下,與庚家人有幾分相似並不是什麼奇怪事;還有的說根本一點兒都不像,不過是有人睜著眼睛說瞎話。

種種傳言愈演愈烈,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不服誰,偏趙贇對朝臣和民間這些議論仿佛全然不知,從不曾理會。

一時間,民間議論的風向便又變了,有人認為陛下的不理會,是因為清者自清;有人覺得新帝不過是明白這種事無法自辯,這才掩耳盜鈴。

爭得正熱烈間,有人指出,朝野上下種種非議,陛下都不曾理會,可見其心胸之廣,行事之坦蕩!

這言論一出,不少人細一想,竟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隻不管是那樣,隨著時間的流逝,關於新帝並非皇室血脈這樣的流言已經不似初時那般讓人相信了。

此時的禦書房內,趙贇居高臨下地望著結結巴巴地背著書的趙詢,皇後坐在一旁看得直歎氣。

這孩子昨日對著自己還背得好好的,到了他父皇跟前,卻又成了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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