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做什麼”多年來一直被軟禁,崔嬪的棱角早已經被磨平了不少,故而縱是看到了不速之客,臉上神情卻也沒有半點變化。
“本宮自然是來看笑話的,看一個蠢貨是如何白白毀了兒子的前程。”寧德妃好整以暇地落了座,臉上帶著異常明媚的笑容。
崔嬪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寧德妃輕笑“什麼意思既然是話裡的意思。你,就是一個蠢貨”
最後的一句,她說得異常嘲諷,再配以那輕蔑的神情,頓時便把崔嬪激惱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麵前囂張你也不過是當年寧側妃身邊養的一條狗,如今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寧德妃一揚手,用力甩了她一記耳刮子“就憑本宮是德妃,而你僅是一個小小的嬪”
“你”崔嬪捂著被她打得瞬間紅腫的半邊臉,又氣又恨地瞪著她,隻是到底不敢拿她如此。
寧德妃接過貼身宮女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而後一步一步地行至她的身邊,在她的耳畔一字一頓地道“說你是蠢貨,你到如今竟還沒有醒悟過來。你們謝府早就遭了陛下厭棄,也隻有你這個蠢貨,居然還想把自己的侄女塞給兒子當正妃,這不是坑害兒子是什麼”
崔嬪臉色大變,又聽到她愈發輕柔地道“大殿下乃是陛下長子,二殿下雖是嫡子,可到底與大殿下相差了七年有餘,在二殿下長成之前,大殿下原本有極大的機會能得陛下另眼相看,可如今”
“隻可惜了皇後娘娘一番心意,精挑細選為大殿下選了吏部尚書之女為正妃,可你橫插一腳”
崔嬪整個人如遭雷擊,不敢相信地連連退了好幾步,而後一屁股地癱坐在長榻上。
寧德妃居高臨下地站著,睥睨著她,忽地冷笑一聲“你自己許也是清楚,自己也早就遭了陛下厭棄,這些年能一直安然無恙地在宮裡頭活著,不過是因為皇後娘娘仁慈,否則,當年你彆說進宮,隻怕早就病死在太子府了。”
“大殿下性子軟弱,自小便不為陛下所喜,隻這些年來他養在皇後娘娘膝下,得皇後娘娘精心教養,陛下才漸漸對他改了觀。”
“如今大殿下眼看前程大好,偏你這個生身之母卻來橫插一腳,生生又把他推離了陛下。”
“你說,這樣的你,不是蠢貨是什麼”
說完,她啐了一記,再罵了一聲蠢貨,這才甩著帕子,心情愉悅地離開了。
崔嬪如喪考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寧德妃的那番話,如同又在她臉上甩了一個又一個耳刮子。
所以,她真的是害了自己的兒子,白白毀了他的前程
趙洵再次被請到玉和宮時,還沒來得及向崔嬪行禮問安,便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你去,去跟陛下說,謝家姑娘你不要了,一切由陛下與皇後娘娘作主,快去”
趙洵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再細一聽她這番話,饒得是性子一向極好,這會兒也惱了“母妃,你這是做什麼出爾反爾實非君子所為,兒臣既已經稟明了父皇,又征得了父皇同意,縱然聖旨未下,可這樁親事也算是訂下了。”
“你快去陛下若是問,便說當初是我逼著你娶,你迫於母命,不敢不從,如今又是我改了主意,陛下若是降罪,我自一力承擔,從今往後,謝府一應事宜與你不相乾,你不必理會他們”崔嬪急了,拉著他的手便要往外走。
趙洵被她拉了一個踉蹌,連忙穩住身子“母妃”
“快去,你快去啊你若不去,那我自己去,我去求陛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崔嬪語無倫次,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她不能拖累了兒子。
一個時辰後,趙洵便跪在了禦書房內,滿臉羞愧。
趙贇仿佛沒有看見他,依然低著頭批閱著禦案上的奏折,直到最後一本奏折批閱完畢,他接過夏公公奉上來的香茶啜飲了幾口,終於將視線落到了已經跪了將近半個時辰的長子身上。
“所以,此刻你是改了主意,謝府的三姑娘又不要了”
趙洵將腦袋垂得更低,隻還是老實回答“是”
話音剛落,啪的一下瓷器落地的清脆響聲,他的臉上便多了幾點飛濺而來的茶水。
“君無戲言你把朕當成什麼了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趙洵便發羞愧得垂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堂堂男子,竟被個婦人牽著鼻子走,讓你往東便往東,往西便往西,明知不可為卻仍為之,如此軟弱毫無主見,日後如何立於朝堂之上”趙贇鐵青著臉,兜頭兜臉便是一頓痛罵。
趙洵被他罵得俊臉漲紅,愈發不敢作聲。
“滾到一邊跪著,彆礙著朕的眼”也不罵了多久,趙贇才扔下這麼一句。
趙洵老老實實地跪到了一旁,免得自己當真礙了父皇的眼。
他這般老實聽話,卻讓趙贇心裡的那團火氣又盛了幾分,冷哼一聲,乾脆眼不見為淨地彆過了臉。
早就有小太監飛快地前往鳳藻宮搬救兵了。
皇後一聽趙洵觸怒陛下被罰,當下便急了,隻再一聽那小太監將事情來龍去脈細細道來,緩緩地又坐了回去“無妨,陛下自有主意。”
以陛下的性情,若是當真怒了,隻怕直接便把人轟出殿去,哪還會讓他跪到一邊。
隻怕陛下不過是借此機會磨一磨趙洵的性子,也是給他一個教訓。
這孩子性情溫和,心腸柔軟,這很好,但生在帝王之家,身處權勢中心,卻又並非全然是好事。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