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又多待了七天,雖然沒有手機,但有一個活潑愛笑的鬼魂在,程凡並沒有感覺到寂寞,甚至,比他在學校都要快樂。
當然,這個鬼魂時不時也會嗆人。
這期間,醫生旁敲側擊地試探了好幾次,但程凡卻依舊克服不了心中的那份恐懼。
“今天天氣真好呢,好久沒見到這麼多人了。”男孩一副呼吸新鮮空氣的樣子。
“話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都認識這麼久了還不告訴我。”程凡都有些幽怨了。
男孩笑著轉身,“就不告訴你,嘻嘻。”
程凡剛要噎他兩句,隻見男孩臉色一白,然後轉身向學校裡跑去。“學長,再慢就要遲到了!”
遲到什麼啊,我是請病假好不好…
程凡無奈地心中一歎,可男孩並沒有減速,似乎想要逃離什麼。程凡隻好加速跟上去。
身後隱約傳來哭喊和喧鬨的聲音…
進了校門,男孩就站在廣場上。
三兩成群的學生說笑著從他身上穿過。
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跑什麼?不是說隻能待在我一百米範圍嗎?”程凡站在男孩身前斥責道。
旁邊的學生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不僅對著空氣莫名其妙發火,說話還這麼奇怪。
但男孩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裝出乖巧懂事的樣子道歉,隻是沉默著,兩行血淚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
這…是在哭泣嗎?…
又是揪心的感覺,程凡無奈地放緩語氣,“你怎麼了?”
男孩並沒有回話,而是化作一縷白煙附在了他口袋裡的校徽上。
背後的哭喊聲愈演愈烈,程凡撫摸著校徽,還是走進教學樓。
程凡在班裡算是個小透明,起碼他自己這麼認為。
學習中等,長得也一般,人際交往單一,隻跟自己身邊的人或者主動找他的人說話。
“程凡?你出院了啊。”同桌朱曉新詫異地看了看他。
“是啊,放風時間結束。”程凡聳聳肩,無奈地翻了翻堆在自己桌上的卷子,“一周時間發這麼多?”
“有班級模考,你沒參加。”前桌跟他們聊得來的同學也扭身道。
“行吧,那這些卷子講完沒?”程凡拿起最下麵的卷子擦了擦板凳,坐到座位上。
“重要的都講完了,其他的不講了。”朱曉新拿起上麵兩張卷子,“這兩張上午發的,後天講。”
“很好。”程凡小心翼翼地疊好那兩張卷子,然後把其他的隨便揉成一團扔到後麵的垃圾桶裡。
他倆互相看了看,前桌馬永小聲詢問道,“程凡,你那天晚上真的被車撞了?”
“這還能有假?”程凡疑惑地挑了挑眉。
“我就說嘛。”朱曉新一副早已預料的樣子,“怎麼可能像他們傳得那麼邪乎,什麼被人連砍十幾刀之類的…”
連砍十幾刀…
程凡嘴角無意識地一扯,“這都傳得什麼啊。”
“靠,虧我這麼相信他們。”馬永氣得拍了下桌子,“還以為他們是初一的,知道什麼實情呢。原來瞎傳的啊。”
“你認識初一的?”
馬永火氣還沒下,點了點頭,“我鄰居小孩剛上初一,就順嘴問了問。”
“他們能知道什麼,封鎖這麼嚴。”朱曉新不屑地搖搖頭。
“起碼知道誰死了吧。”馬永反駁道。“而且,眼睛被人挖出來的事也是真的,當時好多人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