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鐘表看起來很不對勁,分針在轉動時嘎吱嘎吱響個不停,仿佛已經老舊到不堪重負,而且越來越慢,大有一直停在十分的意思。
同時餐桌上的甜點正在迅速軟塌融化,像是已經放了好幾分鐘。
不是鐘表出了問題,而是時間在加速。
柳漆無比震驚,任務是讓他活過十天,時間加速乍一看似乎對他是好事,但以後危險性絕對大大增加。
然而沒給他多想的功夫,眼看著分針即將來到十分,確認時針不會突然變動了,兩人趕快回到房間平躺在床上。
午睡需要二十分鐘,說來也怪,明明這麼緊張柳漆卻困得厲害,眼皮都累得睜不開,腦袋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睜開眼睛。
陽光絲絲縷縷的落在床上,耳邊安靜的過分,沒有絲毫聲響,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沉眠中。
他迷迷糊糊的轉頭,身旁的位置沒人,被褥整理的一絲褶皺都沒有,柏見禮不知道哪去了。
到起床時間了嗎?沒聽見鐘聲啊?
柳漆奇怪的從床上坐起來,這時屋門開了,柏見禮踏著冷風從外麵進來。
他穿著一件暗色長袍,半張臉藏在濃稠的陰影裡,整個人看上去凜然不可侵犯。
怎麼還換衣服了?柳漆疑惑。
這時柏見禮看到床上的柳漆,俊美的臉上先是有片刻的錯愕,隨後又恍然點頭。
“今日是幾號?”
嗯?
柳漆被他問得愣了下,沒等回答,柏見禮便大步走到床邊,拾起他的手細細摸著。
雪白的細腕被男人握在掌心揉捏,上麵墜著一根黑色手鏈,陽光下搖搖晃晃有些勾人。
不過柳漆什麼感覺都沒有,一切觸感都被弄到替身小像上了,他估計柏見禮那邊也覺得他摸起來像一張紙。
是在檢查他有沒有受傷嗎?
柳漆的懵懵任由他擺弄,摸了片刻,柏見禮的手忽然向下探去。
修長的指腹滑過纖細的腿,碰到了香香軟軟的內側。
“唔。”
這個地方真的太敏感了,柳漆控製不住的輕哼一聲,嗓音甜膩的要命,臉刷地紅透了。
薄薄的褲子布料根本無法阻隔,冷硬的大手就這麼覆在軟彈的腿肉上,明明看起來那麼瘦,手感卻好得讓人瘋狂。
柳漆羞赧地並起腿往後縮,誰知這樣反而把柏見禮的手夾住了,還差點往下滑。
柳漆先是癢得一抖,隨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臉瞬間爆紅,羞得幾乎要暈過去了。
柏見禮顯然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手上柔軟得不像話的觸感讓他難得懵了下,隨後咳嗽地臉都紅了。
他連忙抽出手,指尖泛著好看的紅暈,下意識蜷縮攥緊。
“抱歉,冒犯了。”
他喉結滾動,不敢再看床上快燒著了的少年,轉身往外走,背影看起來有點狼狽。
見他還要出門,柳漆理智回籠,忍不住皺緊眉。
是外麵出什麼事了嗎?
這下他也顧不得害羞了,連忙起身要跟著出去,誰知他的手剛碰到門把手,衛生間的門忽然開了。
柏見禮從裡麵出來,白色長袍勾勒出修長瘦削的身材,氣質清冷如月。
見柳漆一副要出去的架勢,他上前阻攔:“還有最後五分鐘,先彆出門。”
柳漆錯愕的睜大眼睛。
他看了看緊閉的屋門,又看了看從衛生間出來的柏見禮,心中從未生出如此強烈的荒唐感。
對啊,眼前的才是柏見禮,他明明穿著白色衣服。
那剛才從門外進來的黑衣人是誰?看著分明也是柏見禮,魔鬼的氣質不是這樣的。
而且現在時間還沒到,他究竟是怎麼在房間和大堂裡走來走去的?
柳漆腦袋都轉不過來了,見他表情不對,柏見禮拉著他到床邊坐下:“怎麼了?”
他嗓音很穩,遇到任何事都是沉靜有力的,在這樣的環境下很容易讓人安心。
即便出問題的是柏見禮,此刻柳漆也忍不住全心信任他,急急地跟他說了情況。
“剛才我醒來發現身邊沒人,緊接著就看到你穿著黑色衣服從外麵進來了,還問我今天是幾號。”
柏見禮垂眸認真聽,下頜線條逐漸收緊,點頭示意他繼續。
不過柳漆說著說著就想到剛才的尷尬,忍不住噎了一下,含糊著略過。
“然後也沒什麼,你捏了我的手和腿就走了,”他小聲說著,碎發下的耳根忍不住有點紅。
柏見禮低頭思忖片刻:“應該是在確定日期。”
“因為替身小像隻有一天時間?”
“嗯。”
柳漆腦袋裡亂成一團,不敢打擾柏見禮思考,乖乖坐在旁邊。
片刻,他聽柏見禮遲疑道:“或許你看到的是幾天後的我。”
時間會錯亂成這樣嗎?
柳漆臉色發白,饒是他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也忍不住對未來產生擔憂。
以他的能力,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和柏見禮活下去嗎?
就在他有些絕望時,柏見禮擁著他細瘦的肩頸,沉聲道:“請放心,其實我已經有了大概對策,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柳漆指尖下意識揪著他的衣襟。
他本能的相信以柏見禮的能力肯定能活下去,可理智上又覺得如果這樣副本太簡單了,隻要抱緊他的大腿就行,哪有這樣的好事。
而且柏見禮想殺魔鬼……他很怕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