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漆以前有多信任他,此刻就有多恐懼。
他臉上血色儘褪,心臟好像被一隻大手緊攥,看著他的背影愈發驚懼起來。
早該警惕的,哪有無緣無故的偏愛。
他以前隻是因為扮演了這個身份,才被柏見禮那樣寵愛,如今因為身份被柏見禮算計也很合理。
說到底柏見禮也隻是按照副本劇情行事,自己不該對他傾注太多感情的。
柳漆心中這麼想著,可眼尾還是忍不住紅了。
就在這時柏見禮回頭,細碎的小雨沾濕了發梢,可他依舊君子如玉,俊美的一塌糊塗。
“漆漆,我們回房間?”
他明明那麼英俊,可一旦褪去了溫和的氣質,這張臉就很鋒利冷漠,漆黑的眸中有種近乎冷血的殘忍。
柳漆看著他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心臟驟然狂跳。
他真的……很可怕。
以前怎麼沒意識到柏見禮這麼可怕,就連唇角的笑意每次都一模一樣,連溫柔都恰到好處。
而柏見禮說完也沒有等柳漆的回答,直接牽著他的手回房。
那隻手溫潤修長,柳漆卻越來越冷。
不能讓柏見禮起疑。
他微微呼出一口氣,攥緊了柏見禮的掌心。
至此,柏家進入了詭異的和平之中,上上下下喜氣洋洋。
和眾人的心情剛好相反,這場雨越下越大,沿著房簷青瓦彙成水流,劈裡啪啦的砸在地上。
柳漆找了個由頭出來看雨,一身黑衣撐傘站在房簷下,細瘦蒼白的腕骨從袖下伸出來,身形有些單薄。
他注視著這樣陰雲密布的天,心情好像被堵住了,怎麼也紓解不開。
十天之限就要到了,現在卻異常平靜,不是什麼好兆頭,真正的麻煩應該要來了。
這幾日一定要想儘辦法尋找活下去的契機……但是想活著好像很難了。
柏見禮真的很恐怖。
如果之前的木劍還能硬說是幻覺,可回屋後,這種恐怖徹底達到了頂峰。
因為柏見禮剛才說想和他成親。
柳漆當時嚇的沒敢答應,隻說考慮一下,趁機出來看雨了。
他怕自己再和柏見禮待下去,真的會抑製不住心中的驚懼露餡。
此刻他細細思索著來到副本的一切經曆,忍不住問:“係統,可以重新說一遍柳漆這個角色嗎?”
係統乖乖回複:“叮咚,在本地最大的家族中,你是被懦弱丈夫獻給魔鬼的新婚妻子,最後被丈夫大卸八塊,成為鬼故事中最慘的角色。”
最後被丈夫大卸八塊?
丈夫?
柳漆以前的丈夫是柏興,後來是魔鬼,如果剛才他同意了……下一個就是柏見禮。
對啊,係統從始至終都沒說殺了柳漆的那位丈夫是誰。
為什麼不能是柏見禮呢?
柳漆如墜冰窟。
或許柏見禮不是在算計他什麼,也不是用他獻祭,而是準備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