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漆好看的眉頭緊蹙,抬眼看他們:“我什麼時候說吃完了?”
他音量不大,聲線甚至還有點軟,然而此言一出周遭陡然安靜了。
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悄悄看向這邊,助理們更是嚇了一跳,連連道歉:“柳老師對不起!是我們不小心誤會了!”
他們聲音都有點發顫,連忙將手中的空盒放回原位。
係統音還沒提示說可以,柳漆眉頭皺得更緊了,後仰躲得遠遠的,氣呼呼道:“都被你們碰過了還怎麼吃啊。”
說是碰過了,其實助理隻來得及端了下空盒,有剩菜的盒還沒碰,這話簡直是故意為難人。
可柳漆靜靜的坐著,皮膚剔透到幾乎透明,看起來像是易碎的玻璃人偶,倒像是他被壞人欺負了一樣。
饒是周圍工作人員都知道他嬌氣,也忍不住在心中偏向他。
對啊,這件事怎麼能怪柳漆?明明是助理先自以為是的收拾東西,換誰都不開心。
難怪柳漆總生氣,攤上這幾個毛手毛腳的真的很鬱悶。
此刻柳漆見助理們已經滿腦袋汗了,係統還沒有提示,實在忍不住問:“惡毒值還沒夠嗎?”
“叮咚,欺負配角的快夠了,但是欺負主角江憑的進度條隻進展了一點點哦。”
柳漆擰眉。
片刻,他抬手指了指旁邊:“把骨頭湯給我。”
助理有點為難,小聲道:“柳老師,骨頭湯現在還在放涼,比五十度稍微高一點。”
聞言還沒等柳漆說話,周圍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不少工作人員和群演都殷勤的想幫忙拿風扇吹。
然而柳漆誰都沒理,指尖遙遙點了一下:“你來給我弄涼。”
眾人微愣,循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江憑正坐在窗邊吃飯,他皮膚泛著冷質的白,連帶著周遭好像有股化不開的涼意,凜然不可侵犯。
聽到柳漆的話,他隔著人潮看過來,黑色眼睛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江憑真的太高冷了,甚至對導演都不怎麼搭理,明明他沒發過脾氣,可莫名讓人心生懼意。
也就隻有柳漆敢找他的茬了,其他人平時連跟他幾句話說話都打怵。
這麼不好相處的人,麵對柳漆的刁難卻什麼都沒說,也沒有慍怒,隻是平靜的走過來。
柳漆努了努嘴:“喏,你帶上手套把骨頭湯倒進碗裡裡,端過來喂我喝。”
這是他剛才絞儘腦汁想出來的惡毒計劃,一個四體不勤的巨嬰,連吃飯喝水都要彆人當眾喂,應該足夠誇張惡毒了。
果然,此話一出,周圍工作人員看著骨頭湯的眼神都變了,紛紛氣得臉和脖子通紅,一副要親自把湯灌進他嘴裡的模樣。
柳漆有點慫的避開他們的眼神,又正對上江憑深邃的視線。
好在江憑什麼都沒說,低頭戴上一次性手套。
他的手很好看,修長又有力量,手背覆著淺藍色脈絡交錯,連戴手套的動作都很賞心悅目。
保溫桶內的骨頭湯被他倒入碗中,微涼的指腹隔著玻璃觸碰到微燙的湯水,指尖漸漸泛起紅色。
江憑很認真的隔著碗壁測量溫度,又用自己的黑色風扇吹了一會,溫度終於降到五十。
最後他拿著碗朝柳漆走來。
明明是被迫給人端湯遞水,可此刻眾人看著這個畫麵,有種江憑這個惡魔在使壞,而天使柳漆即將被侵染欺辱的錯覺。
不過柳漆毫無所覺,漂亮的臉蛋軟乎乎的,乖乖坐著等喝。
江憑很快便站到他身前,傾身看他。
屋裡太陰暗了,劇組打開了自帶的大燈,此刻柳漆就坐在燈附近,整個人散發著濃鬱又溫柔的光。
離得遠還沒發現什麼,可此刻兩人距離的太近了,近到江憑能透過又薄又透的校服半截袖,看到裡麵嫩白的膚肉,甚至能看到若隱若現的粉紅。
嫩的不像話,像是綿軟微紅的櫻桃落入白雪中,讓人控製不住的想要品嘗。
江憑喉結滾動,逆光站在柳漆身前,神情隱沒在陰影中。
或許是他身材太高大,沉重的壓迫感席卷而來,讓柳漆有種被困在江憑和椅背中間動彈不得的感覺。
然而他還是硬著頭皮挺著,眼看著江憑拿起湯勺,盛了一勺熬得濃白的骨頭湯遞過來。
濃鬱的肉香味撲鼻而來,柳漆確實有點饞了,紅唇微張含著湯勺邊緣,側顏美得讓人屏息。
江憑看起來沒什麼給彆人喂飯的經驗,以至於湯勺放的有點高,讓柳漆不得不微微仰頭,露出毫無防備的纖細脖頸。
然而兩人配合的實在不好,柳漆仰頭了,可勺子卻離得更遠了一點,以至於他下意識咬住湯勺,雪白的貝齒一閃而逝。
嫩紅的舌尖軟軟的貼在勺背上,他這才喝到了一點湯,低頭慢慢吮.著。
他眼尾本來就上翹,此刻眼皮低垂,遮住了乾淨的眼神,這張臉頓時極儘靡麗。
美好的畫麵被江憑的身軀遮住了大半,柳漆隻是隱約露出一點側臉,即便這樣也讓周遭空氣紛紛安靜下來。
而柳漆此刻眼中隻有湯,香濃的骨頭湯糅合了肉和骨髓的香氣,慢慢流入唇齒間,滑過喉嚨,讓人胃口大開。
與此同時,係統音也終於大發慈悲的響起:“叮咚,惡毒進度條漲了一大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