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思各異,這時幾個小助理見到柳漆,頓時像看到了主心骨,委委屈屈的朝他走來:“柳老師!我們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柳漆點頭,他也想看看外麵什麼樣。
說完他們想過來圍著柳漆走,可江憑和柳漆緊挨著,氣場又太強,隻能作罷。
這下所有活著的人都聚到一起了,也意味著那殺人狂此刻就在這,眾人緊張的不行,不斷左顧右盼,生怕有人在背後捅一刀,彼此距離都比較遠。
“誰都不要落單,小心被偷襲!”
眾人很快一起下樓,柳漆知道其他輪回者怕江憑,特意和江憑走在人群最後,沒想到這讓他們更緊張擔心了,頻頻回頭。
想了想,他在群裡發消息:“放心,我不會有事。”
這話說的實在太篤定,讓樓昭他們明知柳漆這邊危險,也忍不住有點相信他。
也是,柳漆的能力還是不用說的,換成彆人連跟和惡鬼說話都不敢,他既然直接弄出了重要線索,或許也有解決的辦法。
他們這樣頻頻回頭,反而容易被江憑懷疑。
幾人克製著保持鎮定,很快稀稀拉拉的人群就在忐忑中到達校門口,隨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校門口好熱鬨。
這座學校建在郊區的山上,門口山路非常不好開,這片區域也隻有學校,往日附近幾乎沒有車。
可此刻門外到處都是飛馳的出租車,所有車上還掛著白綢,簡直像是送葬隊的。
是那個殺人狂提前雇來的嗎?不想讓他們跑,於是裝神弄鬼的將大家困在這裡?
這個念頭一出頓時有人來氣了:“服了啊一群人就在這乾看著,倒是趕緊出去啊。”
暴躁的年輕人渾身充斥著怒火,說完壓根就沒給彆人反應的時間,拔腿就往外跑。
他實在太快了,蹭地跑出校門貼在牆邊,結果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聽到砰地一聲巨響。
一輛出租車驟然加速駛過來,在大家駭然的目光中狠狠將人撞成肉餅。
嘈雜的人群陡然安靜了。
柳漆視野一黑,還沒等他看到那恐怖血腥的畫麵,視野便被一隻溫暖的大手取代,他心臟跳得很快,任由江憑拉著他背過身。
人群沸騰了,刺耳的尖叫從身後響起。
“啊——”
這麼一個大活人就在眼前死去,大家瞬間炸了,而更讓他們恐懼的事,直到出租車停在門口,他們才發現駕駛座上壓根沒有人。
一輛空無一人的出租車,剛才是怎麼精準轉彎漂移,加速撞死大活人的?明明青年都沒走到馬路上。
更令大家想要發瘋的是,地上的那灘肉餅不見了,一絲血沫都沒剩下,同時車上多了個人。
死去的青年此刻好端端的坐在駕駛座上,呼嘯著把車開走了。
離譜的場麵讓眾人許久回不過神。
“鬼!有鬼!”
不知誰大喊了一句,所有人腦海中緊繃的弦頓時斷了,這才恍然發現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殺人狂,一切都是鬼乾的,所有人都被困在這個鬨鬼學校等死。
他們幾乎能想象到幾天之後,每個教室門口都掛著一顆搖晃的腦袋,在走廊裡遙遙對視。
所有人頓時瘋了!
有人痛苦哀嚎著,有人發泄似的將背包狠狠扔到地上踩,有人怒氣上頭朝平時早就看不慣的人動手。
甚至還有不少人直接將目光看向柳漆,漆黑視線裡充斥著貪婪和凶狠。
既然隻能等死,那就在死前好好爽一把。
混亂人群中忽然有許多人回頭,嚇人的目光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柳漆,抬腳就要朝他走。
柳漆依舊埋首在江憑懷裡,纖細身體小小的一隻,看起來又香又軟,後頸露出一段白膩至極的膚肉,讓人愈發心癢難耐。
這種躁動直接驅散了恐懼,讓人熱血湧上頭。
能吃仙桃一口,死也值了。
然而抱著同樣心思的人實在太多,這些人奔跑起來想要將人搶走,隻是還未等走到柳漆附近,瞬間齊刷刷地停下腳步。
隻見他們目眥欲裂,眼球迸發出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眼睛睜大到極點嚇暈了過去。
這麼多人同時倒地,頓時讓不明情況的其他人更害怕了,到處都是哭喊聲,倒是輪回者們清楚的看到了怎麼回事,對視一眼都無比震驚。
剛才是惡鬼在幫柳漆嗎?還是柳漆自己有什麼靈異物品?
他們有很多話想問,偏偏江憑在旁邊誰也不敢過去,一時間急得不行。
這時有人忽然過來質問導演:“是你把我們帶過來的!快點帶我們離開!”
“對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眾人的火氣頓時有了宣泄點,他們怒氣衝衝的圍著導演,導演已經徹底傻眼癱在那了,張著嘴一句話都不會說。
這直接激起了為首攝像師的憤怒,他衝過來狂吼:“是你帶我們來這個鬼地方的!去死吧!”
他身材壯碩,拳頭輪得老大,這一拳都下去導演不死也暈。
見他真要衝動的殺人,圍過來的人紛紛嚇得不輕,導演更是嚇傻了。
就在那大拳即將落下時,一隻纖細的手將他攔下。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名短發高個女生攔住了小山般的攝像師,然後又一把抓住攝像師的拳頭,將他輪飛到人群外。
高蓉擁有能一拳打退鬼的力量,氣勢無比強悍,整個人像一柄鋒利的劍。
對付普通人她壓根沒用力,隨手就將攝像師輪飛出去,甚至能讓他輕飄飄的雙腳著地。
這誇張的一幕讓圍觀人群看傻了,甚至都忘了害怕,連攝像師都懵了,難以置信的看向高蓉背影。
高蓉懶得理這些人,和其他輪回者大步走到導演麵前。
她武力強,問話卻不在行,由樓昭開口問導演:“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否則大家不會饒你。”
她聲音很平和,還帶著一點靈媒的蠱惑,讓導演頓時清醒不少,也讓混亂的人群安靜下來,忍不住認真聽著。
導演神色頹然,控製不住的說了實話:“我確實聽說學校有鬨鬼傳言,想著找噱頭才特意過來,以前還巴不得有點靈異事件炒作,結果沒想到鬨這麼大。”
他特意來的?
這話一出,大家情緒紛紛激動起來,隨後被高蓉一個眼神嚇得安靜了。
樓昭又問:“都有什麼傳言?編劇是誰?”
導演木然道:“我自己就是編劇,聽說教室門口曾經懸掛人頭,我才那樣編寫劇本,等著電影上映後和現實鬨鬼傳聞一起宣傳。”
“我真沒想到這麼誇張。”
樓昭問完話也不再管他,這下眾人徹底激動了。
導演清醒後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嚇得抬腳就跑,一溜煙地鑽進附近的小樹林裡了。
在這種鬼地方,他跑進犄角旮旯大家根本不敢追,眾人很快再次陷入了惶恐,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與此同時,柳漆抿唇靠在江憑懷裡,小聲問他:“他們是人還是鬼?”
“都是人。”
唉。
柳漆抿了抿唇,有點難受。
和柏家眾人自取滅亡不同,劇組裡的人沒做錯什麼,他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猶豫了一會,他還是決定儘早解決,直接問江憑:“你知道學校為什麼鬨鬼嗎?”
此話一出,係統警報又在他腦海中炸了,不斷發出聲音,但是它如今也隻能響一響警報了,一句話都沒有說,更是沒有任何懲罰。
柳漆微微鬆了口氣,期待的看向江憑。
這個問題問得很大,如果柳漆徹底弄明白了,現在就能讓樓昭他們完成任務離開。
不能再拖下去了。
江憑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深深看著柳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片刻,他啞聲道:“你能過幾天再走嗎?”
他聲音很輕,糅合在微暖的風裡,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祈求。
柳漆愣住了。
他怔忪的看著江憑,穿著校服的他看起來青澀又執拗,完全就是一個害怕分彆的毛頭小子。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江憑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這裡的人,也一直以為自己過幾天就會走。
難怪他這麼急切的拉著他做那些事。
心臟漸漸鈍痛起來,柳漆難受的不行,抬手輕輕抱了抱他,眼睛有些酸澀。
無論是江憑還是柏見禮,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即便心裡一直惦記這個事,可是柳漆不提,他們好像也默認就要放他走。
明明有能力輕易留下他的……可最大的要求也隻是想讓他多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