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裡一瞬間超級餓,餓到他渾身沒了力氣,腰酸腿軟,不得不扶住旁邊的樹支撐身體,眼前甚至有些發灰。
小口喘息一會,柳漆稍微好了點,卻覺得有點害怕。
他這是怎麼了?
他身體素質向來不太好,乾不了什麼農活,以前蹲下一起來就腦袋發暈,但是今天好端端走在路上也迷糊,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他目光看向身旁貼著診所二字的房子,趁著現在兜裡還有點錢,要不要去看一眼?
雖然生活清苦,但他有時候還是有點嬌氣的,總是迷糊真的很不開心。
於是他狠狠心,抬腳朝診所走了進去。
門沒關,隻有一層白色布簾阻隔,也是奇怪,明明外麵是大晴天,診所裡卻昏暗老舊,散發著冰冷的消毒水味。
這樣的氛圍很容易讓人神經緊繃,再加上柳漆是來看病,不免緊張起來。
“請問有人嗎?”
軟軟地嗓音打破了冷肅的氛圍,柳漆穿著小白布鞋的腳站在門口,怯怯地往屋裡看了一圈。
白淨臉蛋被太陽曬得緋紅,指尖緊張地揪著門框。
診所裡沒人嗎?
無措的站在門口,他發現自己好像從沒來過這裡,明明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村子,可位於村子正中心的診所卻讓他感到陌生。
這麼一想,今天碰到的江裔和江肆也都不熟悉,隻是隱隱約約聽人提過。
正覺得奇怪,耳邊便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柳漆稍微鬆了口氣抬頭,就見裡間的布簾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撥開。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從裡麵出來,白色製服裡麵是打了領帶的襯衫西褲,修長的身軀與這間破舊的山村診所格格不入。
醫生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冷冽俊美,很有學問。
此刻他見到柳漆似乎有點意外,鏡片後深黑色的眼睛一直盯著他。
柳漆向來對醫生很敬畏,再加上醫生看起來真的很冷,抿唇乖乖道“醫生您好,我是柳漆。”
片刻,醫生收回目光,神情寡淡的點頭。
他走到靠牆的桌子旁,摘下白手套放在左手邊“哪裡不舒服?”
柳漆也來到桌前坐下,離近看醫生年輕的過分,五官是很有冷感的長相,氣質卻很斯文,白大褂一絲不苟的扣到最上麵,他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冷冰冰的消毒水味。
桌下的指尖緊攥著,柳漆小聲說了自己的症狀,然後期待的抬頭看向醫生。
醫生似乎全程沒看他,蒼白的手執起鋼筆,低頭在單子上刷刷寫著,看起來優雅又疏離。
等寫完單子,他才抬頭看向柳漆,嗓音低冷“目前看是低血糖。”
說完他目光從柳漆靡麗漂亮的臉上移開,定格在孝服都遮不住的細腰上。
鏡片後的眼神愈發晦暗,仿佛翻騰著濃稠的陰翳,薄唇吐出的話卻淡淡的。
“不排除發育點有問題。”
發、發育有問題?
柳漆呆呆的低頭看自己,沒等他反應過來,醫生便合上鋼筆起身。
“跟我過來。”
柳漆什麼都不懂,就這麼懵懵懂懂地跟著他進了裡屋。
醫生看起來很注重病人**,反手將門鎖好,偌大的屋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整個房間最顯眼的就是中間那張鐵架子床,上麵沒鋪床單,能清楚的看到床上有好幾個鐵製扣鎖,結實到一旦扣上就怎麼也掙不開。
床周圍了一圈白布,將這片區域隔絕成一個小世界,比起診室,這裡更像是什麼人體實驗室。
鼻間的消毒水味更加濃烈,隱約伴隨著若有似無的血腥氣,讓柳漆心中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好恐怖啊。
這個發育問題,該不會要做手術吧。
腳步不自覺往後退了退,這時耳邊傳來醫生的聲音“沒關係,放鬆身體躺上去,隻是做個簡單的檢查。”
他嗓音很冷,語氣卻很耐心,慢慢引導著可憐的小病人。
他看起來真的很可靠,仿佛一針強心劑,讓柳漆重新鼓起了勇氣。
醫生說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既然他已經說了自己的病症,又讓自己上去,想必是要正式開始認真檢查病情了。
發育不良應該是很嚴重的病,如果這時候退縮,以後肯定會更加難受。
於是柳漆小心的躺了上去。
視野很快變成了純白的天花板,冷硬的鐵皮硌得他不太舒服,在這樣狹窄逼仄的環境下,毫無防備的露出肚皮躺著,也讓人渾身都沒有安全感。
也不知道該怎麼檢查,是要打針嗎?
正胡思亂想著,手腕上傳來啪嗒一聲,冷硬的鐵皮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