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家人情緒都有些低落,就連向來善談樂觀的柳母都直歎氣。
老柏好不容易拚出來一份基業,沒多久夫妻倆就車禍走了,優秀的獨子扛起大梁,結果莫名其妙沒了。
多帥氣的孩子啊,真是天意弄人。
柳母漂亮的臉上滿是唏噓,靠進柳父懷裡長籲短歎,柳父則摟著柳母小聲安慰。
倆人湊一起黏黏糊糊的說悄悄話,偶爾傳出來幾句可惜、般配什麼的。
柳漆坐在副駕駛,可能是快下暴雨的緣故,今天天氣特彆悶熱,連帶著心裡都堵得慌,但他從靈堂出來後莫名神清氣爽,一身燥熱全沒了。
可能裡麵陰氣重吧,或者是跟他心情有關。
參加葬禮後,那個原本隻存在於彆人口中的男人,在柳漆腦海中逐漸變得真實鮮活起來,甚至不由自主的去想那張照片。
擁有那樣眼神的人,怎麼會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呢?
他有點不舒服,甚至想試著去調查一番。
意識到這一點,柳漆搖了搖頭控製自己不要再想,人已經沒了,再怎麼樣也隻能徒生惋惜,而且警方都說是心臟病了。
他甚至應該慶幸他們不認識,還好當初沒見麵,否則現在的他會更難過。
閉上眼睛試圖放空心神,今天一直在奔波,這會真的有點累了。
纖長的睫毛低垂,在眼瞼落下濃密的陰影,柳漆紅唇雪膚,像是安靜的漂亮人偶。
呼吸清淺起伏,牛乳般的肌膚看起來軟軟的,離得近了能聞到他身上香甜的味道,絲絲縷縷浸入鼻間。
柳漆乖乖靠在椅背上睡著,沒一會他表情忽然有點微妙,倏然睜開眼睛。
奇怪。
他低頭看向自己垂在身側的右手,沒看到什麼異樣,可剛剛假寐時……好像有人碰他手指。
那力道很輕,近乎像是揉捏,觸感冰冰涼涼的很軟,現在指尖都帶著奇怪的酥麻。
司機王叔不可能無緣無故碰他,就算碰也碰不到右手。
想到之前走出靈堂好像也被碰了一下,柳漆好看的眉頭微蹙。
不會是他被葬禮嚇到,開始出幻覺了吧。
而且最近確實太忙了,忙到弄出了網戀這麼荒唐的事,現在有點幻覺好像也挺正常,得抓緊時間休息了。
於是到家後,柳漆連飯都沒吃,匆匆回了二樓房間。
不像其他年輕人那樣喜歡高級的冷色,柳漆屋裡是暖暖的淡黃色裝修,一眼看上去很溫柔,綠植也多,非常貼近自然。
柳漆稍微放鬆了些,細白手指隨意捋了下頭發,露出白膩的額頭,整張臉愈發精致惑人。
終於回家了,趕快洗澡睡個好覺。
柳漆拿著換洗衣服準備進浴室衝澡。
他向來是在外麵脫了衣服再進去,可這會也不知道怎麼的,他鬼使神差的直接進了淋浴間,在裡麵勉強脫著衣服。
朦朧的磨砂玻璃隱約映出他的身影。
礙眼的衣物一件件除去,奶白纖細的身軀若隱若現,身段線條漂亮的不像話,偶爾有軟肉靠近玻璃,粉粉嫩嫩的像奶桃。
然而美景沒有持續多久,隨著花灑打開,蒸騰的水霧瞬間彌漫在淋浴間,將本就模糊的身影徹底掩去。
柳漆雖然現在不熱了,但是暑天洗澡真的很舒服,一身疲憊和迷茫儘數消散。
他很快便在裡麵擦乾淨身子,穿著柔軟的白色睡衣走出來。
他嘴裡輕聲哼著歌,心情很好的往外走,很隨意的小調,配合軟媚的音色卻有些撩人。
走了幾步想起換下來的衣服還在淋浴間,柳漆感歎自己剛才疑神疑鬼,居然不敢在外麵脫。
他笑著搖頭進去拿,然而打開門的那一刻,他腳步頓住了。
柳漆慢慢仰頭,發現頭頂的一小塊磨砂玻璃上很突兀的沒有水霧。
是穿衣服時不小心擦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