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丫兒,爹都上山砍了兩捆柴火回來了,娘也洗完了衣衫,我把早飯做好了,就連安安都起來在院子裡寫了一回字,你咋還在睡?你這貪睡的性子到底像誰?真不像咱家的人……”
女子絮絮叨叨的聲音將沈霖從沉睡中喚醒,他心中一陣惱怒,哪個不要命的宮女在吵,擾了他的好夢?
夢中他正泡在一處霧氣縈繞的溫泉池中,溫熱的水讓他覺得十分舒適,從未有過的舒適,池邊有壺酒,醇香誘人,他正準備拿起來喝,就被吵醒了。
“放肆……”他睜開眼睛,極為不耐煩的喝斥,隻是話出了口竟不是他平日的聲音,而是軟軟糯糯的女子聲音。
?!
他的聲音怎麼會變成女子的聲音?難道嗓子壞了?他本能的抬手朝脖子摸去,沒有喉結。
怎麼會沒有喉結,他的喉結去哪了?
他低頭看向雙手,瘦小細長,皮膚粗糙。
看向腿,也瘦得跟竹竿似的。
他不敢置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他怎麼成這樣了?
“什麼事?你還問什麼事?我們要下地割稻子了,你趕緊起床!”許蓉蓉見妹妹醒來後還一臉不耐煩問她什麼事,她心裡也有些不痛快,但妹妹年幼,她又不忍苛責,隻好沉了臉,露出長姐威嚴。
沈霖朝那一直未停的囉嗦聲音看去,見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一身補丁破舊衣衫,頭發梳成兩條大辮子垂在胸前,頭上還包著一條發黃的布巾子,她瘦得不成樣子,臉小小的,下巴尖尖的,唯那雙眼睛水潤靈動,還能入眼。
“你是誰?”沈霖凶巴巴的問。
這不是他殿裡的宮女,他寢殿何時有這般不成體統的人?小順子怎麼把這樣的人放進他寢殿?他等會兒就砍了小順子的腦袋!
原本準備出門的許蓉蓉聽到妹妹的話氣笑了,她折身回到床邊,用手指戳了妹妹的額頭一下,氣道:“我是誰?我是你姐,你是不是睡傻了?”
“大膽!”額頭被戳痛了,沈霖指著麵前的人怒喝,隻是他發出的是女子的聲音,那聲音軟綿綿的一點威力也沒有,根本恐嚇不到人。
許蓉蓉來了氣,“你還來勁了是不是?不就戳了你一下嗎?我戳你一下需要什麼膽?我想戳就戳!”說著她一個勁往沈霖頭上戳,連戳了三四下。
沈霖痛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朕砍了你的頭!”
“嘿,越發來勁了,還砍我的頭,你以為你是誰?”許蓉蓉甩開他的手,見天色不早了,站起身道:“不跟你鬨,趕緊起來吃了飯喂雞,早點做午飯給我們送地裡去,要是去晚了小心娘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