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蓉蓉一直等到半夜楊成才回來,兩人一身都濕透了, 她一邊給楊成拿帕子擦雨水一般不解問, “不是穿了蓑衣去嗎?怎麼身上都濕了?”
“本來看完準備回來了, 卻不料有人被水衝走了, 我和李安就下去救人。”楊成將濕衣服脫下來朝許蓉蓉道。
許蓉蓉驚訝, “人可有救上來?”
“救上來了。”楊成點點頭, 臉色很是嚴肅, “這個人可是個很重要的人。”
許蓉蓉問:“很重要的人?怎麼重要了?”
楊成看著她, 半響才道:“以後慢慢告訴你。”
“行,你趕緊去洗個熱水澡, 彆受寒了。”許蓉蓉幫他把乾淨衣服拿出來。
幾日後, 滁州的大雨終於停了, 楊成和許蓉蓉帶著當地官員勘察了災情,又撥下一筆銀子給災民蓋屋子, 百姓和官員一同參與修改房屋,進度很快,沒幾日就停工了, 隻等洪水退下後便要開始修葺河堤。
這日, 災民們都住進了新屋,萬興為了慶祝特意宴請楊成和許蓉蓉去酒樓吃酒,恰巧許蓉蓉有些受寒,便沒有過去,楊成獨自一人去的。
席上,吃喝一切正常, 等吃完了飯,萬興又提議去聽曲兒,楊成再三推脫不得隻好去了。
“楊大人這次賑災辛苦了,下官給你準備了點禮物,幫楊大人疏解勞累。”萬興說完拍了拍巴掌。
門被推開,一個二八少女走了進來,她長得明豔動人,身材前凸後翹,說話輕聲細語,走路一搖三擺,像條美人蛇。
萬興看得眼都直了,暗歎師爺找的人果然不錯,得讓師爺給他也找一個一樣的,他看向楊成,見楊成也盯著少女眼都不眨,心中暗喜,事情成了,他趕緊讓少女去楊成那麗。
少女輕風扶柳一般走到楊成身邊,福身行禮,“奴家雨雁見過大人。”
“你叫雨雁?”楊成問。
少女點頭,聲音甜軟,“是的。”
“坐下來陪本官喝酒。”楊成看了眼身邊的凳子。
雨雁應了聲是,往一旁坐了,拿起酒壺給他斟酒。
楊成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眼神卻一直盯著她,“多大了?”
“十六。”雨雁眼放秋波。
楊成眸光深邃,“家中有什麼人?”
“自小父母雙亡,無親無故。”雨雁低下頭難過道。
楊成把玩著酒杯,“那以後便跟著本官吧。”
“謝大人。”雨雁欣喜萬分。
她出身勾欄,能攀附上官員對她來說是極好的,從此以後誰也不敢再輕視於她。
萬興亦是歡喜萬分,“楊大人喜歡她就好,這可是下官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尋來的,以後就跟在大人身邊伺候起居,也算是下官對大人的一點心意。”
“萬大人一番孝心本官很是滿意,如果有什麼需要本官的地方,大人儘管說,辦得到的本官一定給你辦。”楊成舉杯朝他道。
萬興連忙端起杯子與他碰杯,先喝了酒,喜道:“謝大人照顧。”
楊成看他一眼,飲儘杯中酒,轉頭和雨雁說話。
酒過三巡,楊成有些醉了,萬興才慢慢的開了口,“其實下官也沒什麼大事請大人幫忙,就是吧,既然災情已經控製了,過幾日該修河堤,下官覺得,這河堤不必大動乾戈去修,滁州十年八載才遇上這麼一次水患,就算修得再好,過了十年八載也老舊鬆動了,沒什麼作用,不如先隨便修修,過幾年再向朝廷申請補修,豈不更好?”
“先隨便修修?過幾年再向朝廷申請補修?”楊成說話有些口齒不清,看人的眼神也很渙散,“可是本官這次帶足了銀錢過來,隨便修修豈不是用不了那麼多銀子?那些銀子又得運回京城去,太麻煩了。”
萬興見說到了點子上,警惕左右看了看,又將雨雁退了出去,才低聲道:“大人不必擔憂,那些銀子不如你我五五分賬……”
“那怎麼成?”楊成打斷他的話,“要是讓人知曉,本官這烏紗還要不要了?”
萬興道:“這事隻有你知我知,旁人哪會知曉?”
楊成思索著。
萬興見他有所動搖,趕緊添柴加火,“大人放心,這事本官也不是做了一兩次了,從未有人發現過,隻要把賬目做足不會有人知道的。”
“萬大人的意思是,這次剩下的銀錢你我五五分賬,各自收用,以後再向朝廷申請銀子修補河堤?”楊成看著他問。
萬興點頭,“對對,不止是咱們這,其他地方也是這樣做的。”
楊成眯了眯眼。
“大人,這事確實有點風險,但油水極大,隻要小心點是不會出事的,你瞧下官在滁州這麼些年,何時出過事?大人隻管放心拿銀子,其它的下官來辦,一定萬無一失。”萬興殷勤的給他添滿酒,誘道。
楊成端起酒杯卻未飲,半響後道:“行,隻要那些賬目到時給本官一份存檔,本官應你了。”
“那是自然。”萬興乾慣了這樣的事,知道一定要雙方手中都有把柄才能確保萬無一失,應得極其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