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吐息如融融的春風拂過側臉,高素之心態的速度陡然間加快,一抹紅霞從耳畔飛起。等到王映霜離開後,她才撫了撫心口,深呼吸平定那刹那間失製的心跳。
隻要再近兩寸,王映霜的唇就能貼到她的麵頰。
“能量值漲得快。”003不合時宜地感慨。
高素之:“……”她的第一個念頭便是煞風景,緊接著才揉了揉臉,回過神來看能量值,的確比保持著安全距離漲得多。
“你們直女不是擁抱挽手一氣嗬成嗎?這樣的話,你也不用長久窩在她身邊了。”003開始出餿主意。
高素之直接罵003蠢貨,她現在的身份是“男”!再說了,她也不直啊。
在王府的日子是可以用無聊來形容的,不知為何,今日的時間更覺漫長。高素之歪在榻上看書,沒滋沒味地用了午膳,就開始期盼黃昏了。好不容易等到申時,她迫不及待地命人備車,匆匆忙忙地出府。
可馬車才行到街上,便與從平康坊出來的一群醉酒少年撞上了。一個個身著綾羅綢緞裁成的衣袍、裹著襆頭、衣上綴玉、腰間挎著刀,儼然是勳貴家的子弟,當街縱馬毫無拘束。在見了阻道的馬車上,也沒仔細看標識,便大聲地嗬斥,要人滾開。
馬車本來就不大舒服,經過那麼一晃蕩,將高素之顛得頭昏腦漲。她一聽外間的喝罵聲,頓時火冒三丈,猛地一掀開車簾,朝著外頭望去。在看清為首的那醉醺醺的少年郎時,她便笑了起來。
此人是魏王府文學鄭謀道,從六品官。他是鄭國公鄭文的侄兒,靠著門蔭出仕。他的父親鄭儒是老鄭國公的世子,可惜走得比老國公還早,老國公權衡再三,將國公爵傳給了當時尚主的嫡次子鄭文,而不是長孫鄭謀道。
可鄭謀道自詡是他們這房的大宗,對爵位旁落很不甘,心中屈辱,以出將入相為終身抱負。他與高望之的私交甚好,幫助高望之做了不少陰私的事。是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缺德鬼。
在高望之想剪除晉王羽翼,解決勳貴出身、久經沙場的宿將趙國公慕容紹時,鄭謀道故意延誤軍情,導致慕容紹對陣突厥勢力,讓靈州失守,滿城百姓被屠殺,慕容紹戰死。慕容家地位一落千丈,最後是高望之假惺惺地施以援手。
慕容紹膝下隻有一個獨女,名慕容觀。在書中,她擁有極強的軍事天賦,用兵如神,收複失地,一直追殺到突厥王帳,將其滅國。但這一切,都是為高望之服務的,慕容觀是高望之的後宮之一。高素之可不覺得馳騁於疆場的女傑會甘心困於宮牆,她的結局必定是抑鬱而終。
高望之根本就不配!她是不會讓慕容觀落到那樣下場的,名將是她的了。
鄭家拉攏不了,不得用就需要先毀掉。
鄭謀道一行人見高素之露麵也嚇了一跳,可高素之自十三歲時便被幽禁在王府中,後來解禁,她也不愛外出了,那些勳貴家的少年哪能記得她的模樣?隻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兒沒讓開。
高素之先前一直待在王府中,金手指也沒發揮大作用,她安安分分地先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再與王映霜處好關係。現在這幫人好,直接撞到她手中,她不招惹卻不代表怕事了。
可不想給這群酒鬼反應的時間,她冷冷地笑了一聲,指著鄭謀道說:“給我打!”鬨大最好,驚動京兆府的人後,就是晉王和魏王的事了。尋釁的不是她,勳貴那邊會把握機會痛打落水狗。
當瘋子尤其是皇家的瘋子還是有好處的,乾出什麼都不算出格。她命令一下,王府中的親衛便上前了。那群全權貴少年帶了幾個奴仆,可哪裡是王府親衛的對手,沒兩下便被打得嗷嗷叫。其中被高素之指中的鄭謀道最慘,已經暈厥過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等到京兆尹那邊來人的時候,高素之已經揚長而去了,隻留下幾個親衛在邊上候著。
京兆府中的白直躊躇片刻,頭皮發麻。看架勢就知道了,雙方都非富即貴,得罪哪個都不好啊。
王府親衛朝著領頭的人道:“這幾人狂悖無禮,羞辱我家大王,足下認為該如何呢?”
“大王”兩個字讓京兆府一行人的心如墜冰窟,小心翼翼道:“不知是哪家?”
親衛一臉倨傲:“今上元子!”
京兆府為首的那位眼皮一跳,齊王兩個字即將躍出,朝著慘叫的勳貴子弟掃了一眼,他毫不猶豫道:“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