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艾依被哄得心花怒放,也不急著送她們回去,反而說便帶他們去靈州玩到春暖花開時再回。
靈安想想便也同意了,畢竟冬日路況不好,等春日再回會安全許多。
——
夜裡,驛站。
蔡微雨認真地梳洗過,來到了李清壁的房間:“表姐,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李清壁見她頭發都還是濕的,叫玉荷拿來了巾帕,拉著蔡微雨坐下,站在她身後,讓玉荷給她擦頭發。
“還說這一路都有好好照顧自己,頭發都不擦乾,外麵很冷,小心風寒。”
“表姐,我身體很強壯的。”蔡微雨強行解釋道,她哪裡敢說這一路上洗頭的機會都很少。
又多了兩個人,驛站的房間不夠,範希誠又要和桓允舟擠一擠。但倆人都不太樂意,桓允舟嫌範希誠老搶被子,而桓允舟體熱,屋裡不燒地龍,範希誠覺得太冷。
範希誠打算去李清壁房間的小榻上睡,這幾天人太多,他都沒怎麼和李清壁單獨待過,正好還能說說話。
但他剛敲門,便見蔡微雨來開了門,一臉天真地朝他笑:“姐夫,我正要找你呢,今晚我想和表姐睡,我已經和我阿兄說好了,你和他一起住。”
範希誠又朝李清壁看去,李清壁便也走過來,遞給他一個手爐:“去吧,我和微雨說說話,正好幫我勸勸思衡,讓他給舅舅寫封信,明天和我的信一起送回去。”
範希誠點點頭:“好,公主放心。”
蔡思衡的房間內。
兩人打過招呼後,便都躺在炕上準備睡了。
蔡思衡冷不丁開口:“我從未想過,我表姐會嫁出長安。
範希誠在黑暗中扯扯嘴角:“靈州確實不如長安繁華,委屈長公主了。”
蔡思衡並不接他的話,自顧自說道:”王侯將相,本就瞬息萬變。我祖父原是蜀地一濯錦匠人,祖母是繡娘。不過因為我姑母入了先帝的眼,我們全家跟著享了福,進了京城。
可帝王恩重一時卻難以長情。姑母去世以後,先帝子女眾多,對我表兄表姐不冷不熱。我們家又毫無底蘊,不能為他們助力。兵亂的時候,如果不是表兄想著我們,我們早就死了。
從小我阿娘就告訴我,要有出息,要去考科舉。我們不能幫到表兄表姐什麼,至少不要拖後腿。可惜,我不是讀書的料。你阿耶威名赫赫,我想跟他學功夫,我不想拖後腿,我也想保護我的家人。”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也不應該偷偷離京。”範希誠苦口婆心。
“我們沒有彆的機會。其實,我們也是想來看看,表姐要度過後半輩子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你們成婚時,阿耶沒帶我們去,我們偷偷去瞧了你一眼。”
範希誠苦笑:“偷瞧的結果呢?你們也覺得我配不上殿下嗎?”
“不,相反。你和長安那些人不一樣,你有朝氣。表姐和你在一起,會比之前開心的。”
見他說話沉穩有度,範希誠反問:“所以你今天在我阿娘麵前是在裝傻?”
“什麼裝傻?我隻是說了實話。”
範希誠也不想與他掰扯:“你說的沒錯,我會讓公主每天都開心的。我會是這天底下最稱職的駙馬”
“我拭目以待,表姐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