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2 / 2)

範希誠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她也沒聽懂,隻知道他一直在說。

她微微翻身朝向床側,勉強勾起唇角:“沒事,阿石,我剛剛做了噩夢。我想喝水。”

範希誠忙倒了水給她,她就著他的手喝下,便又半靠在床邊緩神:“你明日還要去軍營裡,耽誤不得。要不還是讓玉荷過來吧,你去廂房休息。”

“我不去,你今日受了驚嚇,我要在家裡陪你,先不去軍營。”

李清壁緩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從剛才的夢境中脫離,還有心思和他開玩笑:“就算你是節度使的兒子,也得認真當差。”

範希誠正色道:“我是駙馬,駙馬最重要的差事是服侍好公主。在我這裡,沒有比你更大的事情。我阿耶阿娘也都這麼說,我是上輩子修來尚公主的福氣,這是我十幾歲人生中為我們家掙到的最大榮耀。”

李清壁笑笑,並沒有太當真。少年人風流意氣,此刻再真不過,未來也未必能堅守。她在宮中長大,自小便知哪怕是先帝,一言九鼎的天子,在情字上也曾許下許多未做到的承諾。

此時,仆固艾依也帶著醫士趕到。

範希誠沒來得及整理地鋪,是以繞過屏風後幾人都愣了一愣。

他絲毫沒覺得不妥:“吳醫士,快來給長公主瞧瞧。”

李清壁根本沒病,隻是嚇到了。醫士還是開了安神的湯藥。

仆固艾依坐在床邊,握著李清壁的手,充滿憐愛:“公主今日受了驚,真是受苦了。”她又轉頭看向自己兒子,儘量忽略地上那略顯突兀的祥雲紋被褥,“阿石,旁人我不放心,你親自去盯著熬藥。”

仆固艾依禦下有方,範府的下人紀律嚴明,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範希誠走後,仆固艾依看向李清壁:“阿石今日實在莽撞,竟讓公主受了這麼大的驚嚇。我定要好好罰他。”

李清壁搖搖頭:“母親,誰也不會想到會有歹人。阿石他、他很好。”

仆固艾依忙點頭:“他是我兒子,雖說莽撞了些,但我知道他,他沒有壞心眼。自從得知要娶公主,他雖說還是不懂事,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上很多。”

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眼神希冀:“所以,公主,您多瞧瞧,說不準哪日就把他瞧進眼裡去了。他要是敢對您不恭敬,不消您說,我自會收拾他。”

“母親言重,我已是範家婦。夫妻一體,又何談入不入眼。”

仆固艾依見李清壁還是說些場麵話,也不心急。她拿了把梳子,細致地幫她把剛睡亂的頭發通順。

除了上次在靈州仆固艾依為她梳發以外,從來沒有家人為李清壁梳過頭發。

她自小沒有母親,身邊的血親是哥哥,她哥哥恐怕自己都不會梳頭發。為她梳發的一直是宮裡的梳頭宮女,梳頭的手藝個頂個都是拔尖的。

可沒有一個像此刻仆固艾依的手那麼溫暖。如果,如果自己的母親還在,那應該也是這般溫暖,可以撫平所有不安的心緒。

這位仆固夫人,她的婆母。她是來自草原的異族女子,以女子之身主理靈州財政,美名遠揚。天下武將何其多,範巡名聲尤其響亮,不僅因為他本事超群,還因為他有一位這樣傳奇的夫人。

李清壁一直以為,事務繁多的仆固艾依和範巡或許會疏於對孩子們的教養。但範家兩個孩子都入了軍營,勤奮操練,品行更是沒得說。

見李清壁盯著自己,仆固艾依奇怪道:“公主怎麼這樣看我?”

李清壁眼裡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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