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柿川白秋來遊樂場打得是要和菲利斯見麵的旗號,但實際上,他和這位音樂家的關係遠不到至交好友的程度。
所以在和菲利斯見過麵後,柿川白秋沒有在那邊停留多久。在欣賞過菲利斯的演出後,就離開了中心的音樂廳。
菲利斯對此沒有任何不滿——自從重傷痊愈以來,菲利斯對柿川白秋的濾鏡就有八百米厚,簡直要把這位年紀輕輕的作家吹到天上去,並單方麵將柿川白秋視為人生知己。
在他看來,柿川白秋答應赴約都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況且柿川白秋也說了最近很忙,對方百忙之中都決定抽空來見他,菲利斯已經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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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正午,遊樂場內的遊客比早上又多了不少。舒緩的音樂和著風聲布滿整座遊樂場,包裹著歡聲笑語的人群,氣氛好到了極點。燦爛的陽光下,一切都熠熠生輝。
柿川白秋慢悠悠地穿過人群,朝遊樂場的外圍走去。
這個時候場內的表演才剛剛開了個頭,來這裡的遊客大都是為了開幕式的演出而來,因此鮮有現在就離開的人。
越向前,身邊的行人就越是稀疏。
柿川白秋一路走到停車場的位置,沿著台階向下。
下樓的路上還能遇到幾個剛剛到場的遊客,而停車場的內部,則沒有任何人停留,幾乎一片死寂。
地下的空氣帶著股陰冷的寒意,行走在其間,隻能聽到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空間中回響。
柿川白秋沿著停車位的編號向前,終於在停車場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
作家打開副駕的車門上了車,側頭看坐在駕駛位上的琴酒:“看來我不太走運。”
幾天前,柿川白秋和琴酒收到了組織的聯絡,說希望能在近期內——準確地說,是趕在下次選舉之前殺死一位名叫“加賀修也”的內務省官員。
這位官員和政府內的某位組織成員派係不和,在下次選舉中會起衝突,因而成為了組織的目標。
考慮到琴酒之前已經連著處理了不少任務,這次事件的負責人被定為柿川白秋。
暗殺內務省的要員和暗殺普通人並不相同,尤其這次的目標還出身於一個底蘊豐厚的家族。
身為大家族的繼承人,加賀修也十分注重自身的安全問題,可以說,除了必要出現的場合,加賀修也一向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麵,並且無論何時身邊都跟著一大堆保鏢。
尤其是最近臨近選舉,為了不給其他對手可乘之機,加賀修也行事比以往還要謹慎幾分,對自己的行程也嚴格保密。
短期內,組織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加賀修也會在這座遊樂場開幕的當天來主持儀式,因此行動便被定在了這一天。
這項任務就是柿川白秋會出現在遊樂場內的真實原因。
不過,即便是做了負責人,柿川白秋也並沒有親自動手的打算,而是通過手中的情報找上了一位和加賀修也有著不小矛盾的角色,並為對方提供了一點技術層麵的“指導”。
但遺憾的是,就目前的消息來看,對方算是失敗了。
銀發黑衣的殺手躺在座位上,聽見柿川白秋的話後冷哼了一聲,仍舊閉著眼:“他沒有動手?”
柿川白秋攤開手:“不,按原定的計劃,他在宴會結束的時候動了手,但因為不熟悉用槍,不小心打偏了。”
說著,他從副駕座位下麵摸出一把左.輪,反手把槍口抵在琴酒的胸前:“原本,是要直接對準心臟的。”
琴酒驀地睜開了眼。
柿川白秋抬起握著槍的手,槍口偏移,停在了殺手的肩胛骨上:“——結果,開槍的角度出了一點問題,兩枚子彈都打到了靠近肩膀的位置,沒能讓加賀修也當場身亡。算算時間,現在人應該已經上救護車了。
“讓基爾去一趟吧。加賀修也現在的狀況應該不會多好,隨便製造一點麻煩就能要了他的命。”
琴酒:“費這麼大工夫,最後還是要自己動手。”
琴酒對柿川白秋這種借刀殺人的做法並不怎麼喜歡。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柿川白秋惡劣性格的一種體現。
而且這種做法顯然弊大於利,那些可被操縱的對象顯然並不值得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