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離上次見麵已經過了一年,柿川白秋依舊在剛看到“羅切爾”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對方的異常。
隻一個照麵,羅切爾的身份就完全暴露在了柿川白秋眼前。
這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的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更值得一說的是,即使曾是組織的成員,羅切爾也從來都沒見過他的樣貌……所以即便和柿川白秋有過麵對麵的經曆,對方也從來都沒意識到柿川白秋就是他尋找多時的梅斯卡爾。
在柿川白秋看來,這樣的對手實在很難讓他提起興趣。
柿川白秋慢悠悠道:“我唯一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這麼恨我……我認為他受傷的事跟我應該沒太大關係?”
“……”
琴酒立在回廊邊,遠遠望著在入夜之後燈火通明的哈法大廈,回頭瞥了柿川白秋一眼:“很高興看到你還能這麼有閒情逸致。那就希望你在這次的成果不會讓‘他’失望吧?”
“這可不是什麼‘閒情逸致’。”柿川白秋俯瞰著樓下斷斷續續的車流,覺得自己有點冤,“忽然間冒出這麼多盯著我不放的人,我個人也是會感到困擾的。”
他可沒興趣一直陪著這些人玩啊?
琴酒對柿川白秋的說辭沒有任何感想,隻是問:“那邊的事也準備妥當了?”
柿川白秋答:“我打算交給波本。”
說罷,他朝琴酒擺了擺手:“時間差不多,我也該去做準備了。
“那麼,稍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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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科技展後,羅切爾就默不作聲地站到了會場的一角。
他入場時所使用的並不是邀請函,而是由FBI準備的、一個展覽現場的工作人員的身份。有這樣的身份在,比起參展的客人,他能活動的領域要廣得多,同時也不會引起太多注目。
羅切爾將自己藏在陰影裡,掃了眼會場裡往來的人群。
——梅斯卡爾會在這些人之中嗎?
羅切爾無意識地伸出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右眼。
與不少自幼就加入了組織的成員不同,羅切爾最初隻是個普通的小混混,他半道上被一位“前輩”發現了“罕見的犯罪天分”,隨即被那位前輩帶著加入了黑衣組織。
那位前輩的眼光確實不錯,羅切爾天生情感淡漠、道德感也極其稀薄,且下手狠厲,從不心慈手軟,加入黑衣組織後,羅切爾幾乎是立刻就適應了組織內的環境,並逐漸展露出了自己驚人的天賦。
羅切爾對黑衣組織也非常滿意。
在這裡,他不僅能學到各種各樣的犯罪技巧,還可以肆無忌憚地展示自身的惡意,並且不會受到任何指責,而且,組織還能為他提供無數超乎他想象的幫助。
對一個天生的犯罪者而言,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原本,羅切爾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生出任何叛出組織的念頭,然而轉折還是出現了。
一年前,羅切爾與其他幾名成員一同被派到一個代號為“梅斯卡爾”的乾部手下執行一項任務。
除了被要求完全服從梅斯卡爾的命令外,羅切爾等人對任務的內容一概不知。
羅切爾並不是什麼喜歡受管束的人,不然他當初也不會離家出走,在外麵做一名小混混。自從加入組織後,羅切爾在行事上更是愈發自由,現在忽然要他去聽另一個人的命令,他當然不樂意。
而且,梅斯卡爾沒有向他們透露任何關於任務的情報,甚至沒有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隻是通過耳麥裡的語音向他們下達命令。
這讓羅切爾相當不滿。
與他熟識的同行者也察覺到了羅切爾的情緒,提醒他說梅斯卡爾的身份不一般,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組織內的高層了,前往不要輕易招惹對方。
而羅切爾聽到這句話後,反而更加不滿了——他為什麼要聽從一個年紀還沒他大的人的命令呢?
這樣的情緒積攢著,終於,在任務即將結束時,羅切爾在如何撤出現場的決策上起了分歧。
梅斯卡爾命令他直接原路返回,這在羅切爾看來簡直荒謬——如果從原路返回,豈不是正好跟對方的人撞上。
他寧願從側麵突圍。
那個時候,聽到他的質疑後,耳麥另一頭的梅斯卡爾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詫異——像是很奇怪居然會有人質疑他的決策。
隨後,羅切爾聽到了他的答複:“不要浪費時間,按我說的做。”
羅切爾這下明白了,對方完全沒有把他的質疑放在眼裡。
但憑什麼?
執行任務的是他,他為什麼要將性命托付給一個連現場都不在的人的決策上?
因此,羅切爾還是決定遵從自身的判斷,想從側麵逃出對手的封鎖,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側麵,在進門時還無人看管的通道現在已經被徹底封鎖,隻憑羅切爾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完好無損地從這裡逃出去。
絕望之下,羅切爾隻能咬著牙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路線,祈禱著梅斯卡爾是真有幾分本事。
然而,羅切爾的希望卻落空了。
他按照梅斯卡爾的命令原路返回,最開始,確實沒有撞見任何敵人,但還沒等他鬆一口氣,在他即將和其他成員會和的時候,卻忽然撞見了對手勢力新趕來的增援,逃竄的過程中,羅切爾身中數槍,在他被同伴救下、徹底昏迷之前,羅切爾聽到了梅斯卡爾略帶遺憾的評價。
——“真可惜,都說了不要浪費時間。”
那次的傷導致羅切爾右眼失明,在得知右眼已經失去治愈的可能性後,羅切爾帶著恨意叛出了組織。
在他看來,導致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毫無疑問就是梅斯卡爾,如果沒有對方在,他也不會遭遇這樣的事。
最初,這種恨意還夾雜著一些對自己判斷失誤的惱羞成怒,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每當感受到右側眼眶中的義眼所帶來的不便時,羅切爾心中的恨意便與日俱增。
——他一定,一定要讓梅斯卡爾為他當初的傲慢付出代價。
為了找出梅斯卡爾的蹤跡,羅切爾可謂是付出了相當大的努力。
他不知道梅斯卡爾的長相,對對方的聲音也沒有太過強烈的記憶。因此,即便知道梅斯卡爾現在就身處東京,羅切爾一時間也無法判斷對方的身份。
在來到東京後,羅切爾借著攝影師的身份接觸過不少人,也有過幾個懷疑對象,如土禦門深司、柿川白秋以及幾個同樣在近日由意大利來到日本的人士。
為了進一步調查,他甚至輪番跟蹤過這些人,但最終卻一無所獲。在他的眼中,每一個懷疑對象身上似乎都疑點重重,又似乎都沒有什麼問題。
羅切爾查了沒幾天,意識到自己並不是當偵探的料後,乾脆放棄了調查,改換思路——他自己推理不出梅斯卡爾的真實身份,換專業的偵探來不就好了嗎?
為此,他開始暗中接近毛利小五郎,打算接近對方之後再對對方提出委托,但遺憾的是,他接近毛利小五郎的計劃屢屢失敗,而且毛利小五郎對他的諸多暗示也視而不見,搞得羅切爾也有點舉棋不定。
但好在,羅切爾手中的情報並不止這些。
雖然已經叛出了組織,但羅切爾仍舊記得不少組織內的成員的名單,有這樣的信息做支撐,羅切爾沒花太大力氣就在東京找到了一名組織的情報人員,殺死對方後,他在對方居住的公寓內找到了一份和梅斯卡爾相關的資料。
這名情報人員沒有代號,隻是個在普通不過的底層成員,羅切爾完全沒想到對方手裡會有梅斯卡爾的情報,一時間欣喜若狂。
為防止組織那邊的人察覺到他的真實目的是梅斯卡爾,羅切爾特地將全部的資料都帶了出去,並將案發現場製造得更為慘烈,以混淆視聽。
經過長久的調查,羅切爾也明白梅斯卡爾是個極其謹慎的人,甚至一度認為梅斯卡爾多半會放棄這次任務。但隨著時間的臨近,羅切爾卻發現,梅斯卡爾居然完全沒用放棄這次任務的打算!
在他最新獲得的情報裡,梅斯卡爾依舊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並且任務的時間仍舊是原定的日期。
機會難得,如果錯過這次,再想抓到梅斯卡爾的行蹤,就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羅切爾立即做出了決斷——他一定要在這次任務中,親手殺死梅斯卡爾。
為此,羅切爾偽裝身份,找上了FBI,要和他們聯手。
看朱蒂和卡梅隆這兩天態度的變化,和言語中的試探,羅切爾推測FBI的人很可能已經得知他的身份了。
但羅切爾對此並不意外。
事實上,在找上FBI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身份暴露的準備,一開始選擇以意大利警察的身份去交涉,也不過是為了更便捷地讓FBI聽完他的話。
更甚至,羅切爾本身已經做好了對FBI坦白一切的打算——近段時間,組織對他的追查愈加緊迫,他也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如果能搭上FBI這邊的關係,他大可以用關於組織的情報作為交換,拜托他們幫助他躲過組織的追殺。
屆時,他不僅能完成對梅斯卡爾的報複,還能徹底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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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山]:純路人,看完這哥們的回憶錄之後隻有一個想法:傷了眼是好事,咱收拾收拾過兩天還能換個片場去參加朗姆三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