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離開神奈川了。”
吉野順平猛地停下腳步,皺眉死死的看著他,深綠色的眼睛裡帶著鬱氣:
“多久……?”
“什麼?”
栗秋陽沒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吉野順平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他很聰明,在這個年紀就已經看穿了很多成年人都看不透的事,怎麼可能沒懂栗秋陽話裡的意思。
但還是自欺欺人般開口,問:
“你要離開神奈川多久?可以把鑰匙留著,我放假的話可以幫你打掃房間。”
回應他的是沉重的沉默。
栗秋陽過了好一會才說:“是我表達有誤,我的意思是我要搬家了。之前在咖啡館時不是說過我待就業?現在工作下來了,要開始忙了。”
對,陽和自己不一樣。
他是個成年人,是需要工作賺錢的。
而自己,現在還在靠母親養活……
吉野順平垂頭看著地麵,又一次深深意識到了兩人間的差距。
要是自己能年紀大一點、要是自己能再強壯一點,要是自己不是吉野順平,事情可能都不至於此。
心有不甘,但卻無可奈何。
他討厭這種無力感,甚至連帶著也開始討厭這個世界。
很快,一抹金色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是栗秋陽的發絲。
少年不知何時向他走近,彎腰歪頭闖入他的視線,調笑著問:
“小順平舍不得我啊?”
吉野順平抿唇,並沒有回答他的話,沉著臉繞過栗秋陽悶頭向前走去。
他明白栗秋陽是想安慰自己,但這些話並不會讓事實發生轉變,所以他並不需要。
鬱結於心的情緒需要發泄,吉野順平走的飛快,幾乎能聽到耳邊風吹過的‘呼呼’聲,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身處在了一個完全漆黑陌生的巷子裡。
少年並沒有跟來。
他這會已經稍微冷靜些了,甚至有些懊惱剛才的情緒化。
要是栗秋陽覺得自己幼稚怎麼辦?
去找他道個歉吧。
吉野順平這麼想到。
然後他轉身,驚的瞳孔猛縮。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身後不再是來時的路。
而是一隻,眼球比他的頭還大的咒靈。
它一直緊緊地跟著吉野順平,幾乎是緊貼在一起的程度,這個距離下吉野順平甚至能聞到它眼球隱隱傳來的一股腥臭味。
大約是常年看驚悚電影的原因,吉野順平此時還能冷靜思考。
他快速掃視一圈巷子裡的環境,然後猛地往垃圾桶方向跑去。果不其然,咒靈撞倒垃圾桶後摔在了裡麵。
趁著這個機會吉野順平急忙往來時的路跑去。
咒靈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頭還塞在垃圾桶裡,導致它的行動看起來宛若無頭蒼蠅。
也不是多難對付嘛。
吉野順平回頭看了一眼,波瀾不驚的在心裡想到。
然而就在垃圾桶又一次撞倒電線杆後,咒靈怒吼一聲,前爪的指甲猛然伸長,在陰森的路燈下閃著寒光,輕輕鬆鬆就撕開了垃圾桶。
然後四腳並用朝著吉野順平攻來。
下一秒,他就被壓在了巨大的爪子下。
咒靈湊過來細細的嗅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是貪婪。
要死了嗎?
吉野順平的身子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開始控製不住的發抖起來。
這是人類在麵對死亡時無法克服的生理現象,但其實他的心裡,比起‘恐懼’來說,更多的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