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北門破廟之內,儘是一片烏煙瘴氣之相,因為年久失修,故而此地人煙罕至,隻有常年居住於此的數名乞丐打理。而此處的乞丐說好了叫放蕩不羈,說壞了便是甘於墮落,日子一久,雖成了一個城中人人皆知的乞丐窩,可是環境上卻是一日比一日差。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三人成眾五人成幫,若提及乞丐則江湖中人第一個念頭便是丐幫,丐幫雖然號稱天下第一大幫,實則乃是一個噱頭,因為其嫡係弟子其實並不多於江湖大派,隻是因為這一個丐字饢括天下而已。
丐幫中絕大部分的人並非經過正式的儀式成為丐幫弟子,而是因為自己是乞丐身份,便想當然的給自己冠了一個丐幫的名號,並借由此身份,在江湖上處有一定的地位,因此在乞丐圈備受推崇。
丐幫正式弟子也不全是乞丐,其中便分有清衣與濁衣兩派,所謂的濁衣便是世人常見的乞丐,大多充當一些信息情報來源,以及戰力支持等等的作用。
而清衣一派,則是善於內政,因為縱使丐幫這天下第一幫的名號有水分,但如此諾大的一個幫會,能在武林上有一席之地,可不全是憑借打打殺殺武力至上,其中的門道可謂繁多。
正是清衣濁衣兩派相輔相成,方才使得丐幫在江湖中保有一定的江湖地位,也未因聲勢浩大,而引來國家不滿。可卻因為清衣大多是商家文人,故而雖然身為丐幫弟子,可還是有大多數人從心底鄙視濁衣一派,這便是丐幫內部的一個巨大問題。
破廟之內,一口冒著濃煙的大鍋被架在前院中心,三名穿著破爛麵目黝黑的乞丐圍坐其間,鍋中雖然隻是爛菜葉煮水,可這三名乞丐卻是吃的津津有味,談笑之間頗有一番不羈之風,隻是所說的言語太過粗魯,難以入耳。
這時,破廟大堂內忽然傳來一聲謾罵,隨即還發出陣陣鋼鐵落地的聲響,可是這圍坐的三名乞丐卻隻是相視一眼,隨即放聲大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咱們兄弟雖然不是丐幫中人,可是也知道清衣濁衣的隔閡,這兩派若非一致對外的時候,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來,你說這人不是自己找不痛快麼?”右手邊的乞丐喝了一口手中的湯水,向著大堂白了一眼後不耐煩的道。
“就是就是,那個家夥自稱是什麼清衣派,你說他那副呆頭呆腦的模樣,哪裡像是丐幫弟子?”中間的乞丐說罷,也不管其他兩人的感受,回身便朝著大堂的方位啐了一口,隨即接著開口道:
“再說了,就算他真是個清衣派,那來到咱們濁衣派的地方鬼混,不是自己找不痛快是什麼?你們說是不是?”說罷,這名乞丐站起身來,朝著大堂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距離時,大聲吆喝道:
“大哥,您下手輕一點兒,可彆讓這家夥死在咱們這一畝三寸地兒上,臟了咱們的窩兒可不好。”話音落下,大堂之內卻隻是用一聲更加劇烈的鐵罐落地聲回應,使得這乞丐頓時一臉不忍,用他那臟兮兮的左手擋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
“哎呦..你們瞧瞧,這位小兄弟來到咱們這兒真是生不如死,你說他到底圖個什麼勁兒啊。大哥也是,下手也不看著點家當,若是砸壞了咱們的夜壺,咱們晚上去哪解決問題啊,啊?哈哈哈...”
話音方落,乞丐放下左手抬頭去看,卻見迎麵一道人影朝著自己斜飛而來,這名乞丐頓時慌亂,一時間措手不及之下,被這人影一砸,竟然被帶著飛了出去。
“砰!”一聲落下,兩人同時著地,可是那乞丐由於是被人影帶飛,因此落地之時自然也就充當了肉墊的功能,因此這一砸之下,竟然十分巧合的暈了過去,反倒是那個人影緩緩自地麵爬起,雖然鼻青臉腫,但卻好像並未受什麼重傷。
那倒地的人影緩緩站直身形,正是一名身穿青色長衫的書生,此時他滿身汙垢,臉上青一塊腫一塊,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麵目,手中顫顫巍巍,似是氣憤填膺,又像是氣力不濟,用他那僅剩的一隻完好的眼睛,看向大堂方向,口中擠出五個變了音的字來:
“粗魯的變態!”話音落下,右手顫顫巍巍的伸出一指,指向大堂中的同時,竟然十分巧合的從他背後刮起一陣強風,強風吹過之處,地上散落的樹葉紛紛飛起,頗有幾分高手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