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上之人像是犯了羊癲瘋,朋友肯以德報怨,以手中木棍解救於他,實屬我輩讀書人之典範。”小風臨機一動,心中抱著一種莫名的心思,說出了這樣一句以進為退的言語。
之所以選擇出口攻心而非出手相救,則還是因為小風出於對NPC法則的考量,而這一句話下的結果,也完全是交由眼前這個NPC手中決斷,自己做並不算是乾涉事件發展。
書生男子聽言,手中下落的木棍卻是沒有半分停滯,隻是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詫異之色,低身扇了那壯碩男子一個耳光,就在那男子張口同時,書生一把將木棍放在其口中,並未下什麼殺手,反而緩緩起身,轉身看向小風道:
“你怎麼知道我會救他而不是殺他?”
小風原本隻是一句激將,他覺得書生大多以仁義自居,就算他本來有殺心,被自己這一激之下,隻要殺心不重,恐怕也會因為麵子而放手,卻沒想到,對方本意就是救人而非殺人,這一點從對方剛才的行動中,便可看出真偽。
“直覺。”小風雖然知道那些道理,可見對方如此了當的去問,便能猜測出眼前這個NPC想法應該異於常人,因此用那些大道理去解釋,恐怕並不會起到什麼應有的作用,於是便以這簡單兩字作答,既有神秘之感,亦不失作風。
“好個直覺,你這朋友,本公子交下了。這個世道,像是你這樣的人,已經..”話還沒有說完,書生模樣的男子便見到小風身後那名被自己砸暈的乞丐正朝著自己走來,正色之間卻聽到對方哈哈大笑道:
“還本公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德行,不過是喪家之犬而已..”那乞丐看了書生幾眼後,見對方不答話,說的話更加難聽幾分道:“哦,我說錯了,不是喪家之犬,是喪家之豬啊,哈哈哈哈!”
說罷,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麵銅鏡,朝著書生便丟了過來,小風識能在體,雖然背對那乞丐,但卻也能感知到他的動作,見一物飛來,轉身便接,正好將那銅鏡接在手中,而打眼一看,便立刻後悔,因為對方這正是誅心之招。
從剛才那乞丐的話語中吐露的信息,可以得出眼前這書生是發生家門不幸的子弟,而看他這身衣服的汙濁程度,這個不幸應該也隻是在近日發生。因此,換做任何一個正常心性的豪門子弟,一日之間變作乞丐不如,心境之上必然受損。
可小風隨即便已釋然,因為經過方才這短短時間,這書生裝扮的男子所表露出的氣度完全與常人不同,想來定不會因為這一麵鏡子中,他此刻那醜陋不堪的形象而生出什麼負麵情緒來。可就在小風等著這書生一笑置之的時候,卻聽聞耳旁一陣輕呼:
“啊?這..這....啊!!”輕呼落下,小風心中頓時無語,此時宛如被人一個耳光打在臉上一般隱隱作痛,上一刻還鎮定自若的書生,在這一刻見到自己麵目全非之後,竟然心境崩塌的如此之快,眼前之人哪裡還有半點風度可言。
書生男子此刻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入,他平日裡雖然心性頗佳,但卻有一個致命缺點,那便是現代人所說的過度自戀。他對於自己那張臉的重視程度,可能還要高過許多女子。
雖然平日裡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可那卻是因為他已經擁有多時,而真到了今天這般失去的時刻,往日裡所說的那些不在乎的言語,仿佛字字如刀,寸寸割裂其心。
這書生家門不幸他沒有崩潰,遭受乞丐欺淩他也沒有崩潰,並不是因為他的心境有多堅實,而是因為他將自己所在意的,全部都捆綁在了自己的外貌之上,因此對於旁物的損失,便減輕了許多在意。
他告訴自己,家門不幸不重要,被人欺淩也不重要,隻要自己仍在,便有東山再起之日,可此時此刻這個自己,卻也已不再,心中自信的關鍵崩塌之下,頓時變得畏首畏尾起來。
小風一眼看去,儘是無奈,可這種情況之下,自己一時半會兒也無法開導成功,而在此同時,一個惱人的蒼蠅又在一旁不斷嗡嗡叫個不停,小風心中生出一絲煩悶,心念一轉間,一枚火球,緩緩自那口大鍋之下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