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十三眼中的局勢,自然便是大軍將至,長安城危在旦夕,自己這些習武之人隻有兩條路選。一是參加斬首計劃,擒賊擒王一步取勝,二來則是參與守城,為第一部分人爭取時間。
因而在她的考量之中,自然會認為小風當下做的事是因小失大,微不足道。其實如果是兩人剛來的時候小風提出這種任務,她倒是會欣然接受,因為自己實力如此。
可是經曆了這一路護持之下,她發現自己的武功比那天下會大部分人都高,而人有了什麼樣的實力,便應該得到什麼樣的任務雖有大隱隱於市之說,可甘心於隱之人,還是少之又少。
況且葉十三的年紀不大,心理年齡更是不大,所以自然不會有這種隱者心境。當即隻覺得自己的武功很高,卻被眼前這個師叔強行拉著做微不足道的事,又哪裡會不對眼前之聲生出一些無奈和反感?這也是為什麼她頻發吐槽的緣故。
小風此時專心半開識能,同步探測周圍環境,注意力自然沒有放在葉十三的身上,不過他卻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一些葉十三的不滿,隻是此刻卻沒法與對方解釋。因為他拿不準對方是否恢複了全部記憶,包括黑衣女子時的那些。
既然如此,自己又如何能跟他說,我們之前殺了一個因你而生的意識體,然後才有了現在的你,而那個意識體組織的目的,便是覆滅長安,同時殺死關鍵人物,重塑這個秘境的輪回之態。
長安城北門,山賊大軍營地之中炊煙四起,簡陋的帳篷比比皆是,這些山賊雖然人多勢眾,雖然統領有些頭腦,可這些擅自額大軍是卻依舊難逃一個山賊的框架,自然不會懂得什麼行軍作戰之法。
方才進攻之時,軍陣看似威武,可內中卻是雜亂無章,一戰之下,陣型頓時亂作一團,這也是為什麼長安城守軍人數不足,卻遲遲沒有城破的主要原因之一。
此時山賊大軍前鋒剛剛回轉,正是休憩之時,大營之中儘是一片喧鬨,而營地中連個巡邏之人都沒有,有的儘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營地一處晨光無法照亮的角落之內,傳來一陣求饒之聲,而這聲音一發即止,隨即便隻有一聲悶哼,和幾句低語。隻是這些聲音,遠遠比不上山賊大營內的喧囂,自然不會有人察覺。
良久之後,角落之內,緩緩走出兩人,兩人皆是身穿一身獸皮大衣,手中提著一柄古樸的長刀,完全就是一副山賊的標配。可是奇怪的是,那左邊一人的體型,卻是和這衣服完全不搭,整個人便像是被捆起來的粽子一般,十分搞笑。
細細看去,這兩名“山賊”,竟都是上了年紀的,兩人皆是須發皆白,好在有帽子遮擋,這才不易被人察覺。而正當兩人向著前方移動了不到十步之時,那左邊的肥胖老者,卻是忽然突兀的栽了一個跟頭,引得右邊老者麵上一陣忍俊不禁。
左邊的老者緩緩自地麵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後,卻是咬著牙沉聲開口道,“老夫縱橫沙場數十載,何曾受過如此..呃..受過如此屈辱!”說話間,老者又是一陣腳步踉蹌,險些再次栽倒在地,這時卻聽得另外一人開口道:
“是啊老夥計,你縱橫沙場數十載,可惜臨到老了,卻養了五年的豬,如今你這將軍行動起來,好不如我這一個閒人,哈哈哈哈。”
“你還有臉說,老夫之所以養了..我呸!老夫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那見鬼的酒菜要負一半的責任!”肥胖老者終於站穩了身形,可是一聽對話這話,卻是火從心中起,話從口中出。
右邊的老者聞言,臉上依舊是平和的笑容,開口間卻是慢慢悠悠的道:“哎呀,你當初來我的茶樓吃飯的時候,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是誰說此珍隻應天上有,人間一嘗醉千秋的?”
肥胖老者聞言一愣,當即火氣便像是被水剿滅了一般,無奈的揮了揮手中長刀,隨即輕歎一聲道:“哎..珍饈命,真惜命,為了珍饈難拚命..”
一語作罷,肥胖老者抬頭看了看將要升起的太陽,一時間沒了聲息,而另一旁老者卻是拍了拍對方的肩頭道:“好了老夥計,咱們該走了,這橫穿大軍的回家路,恐怕也隻有你這個金甲老將軍想的出來。”
肥胖老者聞言,看了另一名老者一眼,隨即將對方的手擺開,接著歎息一聲道:“美酒膽,沒酒耽,為酒丟了英雄膽...”
話音落罷,老者猛然轉身,而與此同時,一陣狂風自兩人身側襲來,兩名老者風中並行,不畏前路,可後方高台之上,卻有一雙冷眼,靜視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