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獨行,秋月無邊,兩人一上一下,一人氣定神閒,一人被五花大綁,這兩人的目光當即在空中交彙,而秋月無邊與月下獨行的默契,自然也不會絲毫遜色於和小風的默契。
“百裡兄,此時月下幫主受製於人,你我不宜貿然出手,而眼前這四人,看來或可成為此行的助力。”
秋月無邊對著小風傳音的同時,卻立即發現了對方此刻的異常,當即循著對方的目光看向地麵,終於落在那一樓中正以內招對拚的三人。小風之所以愣神,便是因為這三人中有兩人他曾有過一麵之緣,而樓下三人此刻正成三角之勢。
三人中,靠近小風一側之人,身穿一身紫色長袍,此刻手掌之中不斷發出紫黑二色光芒,若是遠遠望去,說他是一名武林高手,卻更像是小風的同道中人。
長安樓頂四人的目光,在樓頂出現漏洞的那一刻,便死死的鎖定在這一人的身上,而那名少女眼中,甚至帶著幾分難以掩蓋的敵意,如此一來,雖然樓下之人今日裝扮與昔日所見不同,小風也能將其給認出來,這人正是前任五毒大長老。
此時五毒長老右手一人,小風卻不認識,隻是這人一身黑衣蒙麵,與此刻二樓中那十二名蒙麵人如出一轍,小風雖不認識,但卻也能猜到一二。而那最後一人,卻是小風始料未及之人。
因為此人身穿一身紅甲,與之前東門所見之人有七分神似,而聯想起當初黑甲將士所言,眼前之人隻怕正是那分兵而走的騎兵主帥,也就是真正的紅甲將軍。
隻是這一來,他為何會出現在西門,又為何會與眼下兩人戰在一起,小風卻是毫無頭緒。隻是他有一種直覺告訴自己,也許今時今日,眼前的這一戰,便會成為這一切的終結。
紅甲將軍此時手握一柄血紅巨劍,劍身足有一人之長寬,劍刃之上霞光流轉,宛如鮮血欲滴,而其周身紅光不斷外泄,儼然有吞噬紫黑二色的趨勢,卻因那黑衣蒙麵人的製衡,方才遲遲未能得手。
此時三人便如三國鼎立一般,各自氣勁皆像是一方領土之上的守軍,此刻雖有攻城之心,卻無掠地之力,而三人皆是一臉沉重,無人開口去做那多話之人。
“哈哈哈哈,好個卸磨殺驢,好個過河拆橋,果然是道同為謀,果然是同道中人。”就在此時,持續運功僵持不下的三人中,五毒長老忽然開口,而他那一方的紫黑雙勁,也在他開口之時弱了幾分,領土頓時被其餘兩人分割。
紅甲將軍與蒙麵首領相視一眼卻是並未搭話,同時卻皆是心中不解這老怪為何此時開口講話,莫非他是另有打算,還是說眼前這一切有詐。想到這裡的兩人,頓時目光在空中交接,卻是如同水火一般,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
五毒大長老見狀嘴角帶笑,卻又是沉聲開口道:“我千離一生樹敵太多,今日又是內憂外患,就算沒有二位出手,隻怕老夫今日也是絕難脫身,既然如此,與其讓那些偽君子得手,倒不如便宜了咱們這些真小人。”
其餘兩人聞言皆是不信這老怪會如此輕生,可隨即卻立時發現,在老怪說話的同時,他那紫黑兩道氣勁確實又弱了幾分。可這兩人的心性也絕非常人可比,就算心中生疑,可手下卻依舊不願留情。
巨劍血光一寸一寸蠶食紫黑氣勁,而那蒙麵首領,也是一步一步,距離五毒大長老越來越近,可是他們每進一步,每得一份利,心中卻是忐忑一分,不安一分。可就算如此,他們卻始終不肯放棄這個可能是陷阱的機會。
這兩人起初也想過,對方如此示弱,可能是因為想使用製衡之道以退為進。因為此時三國鼎立,無論哪一國將他徹底蠶食,另外一國都將麵臨的是對方全力的打擊。
可是,紅甲將軍與蒙麵首領,卻是各自有著各自的底牌,他們並不會去在乎眼前這個示弱的敵人所產生的阻力,因此他們自然沒有不殺眼前敵人的理由。
紅甲將軍自有數千騎兵鐵騎與城外虎視眈眈,就算此刻東門軍心已亂,可隻要他活著回去,軍心立即便會反轉,而退一萬步來講,就單論南門鐵騎,若無辦法亂其軍心,隻怕攻破城門隻是時間的問題。
而蒙麵首領的原因則更加簡單,因為他們此時三人以內招對轟,自身護身氣罩已然交彙為氣場阻隔在外,他的底牌自然是那些始終沒有出手的蒙麵人,而他們之所以沒有出手,卻正是因為這氣場的存在。
三人對招所成氣場,乃是三人內力加持所成,隻有單純憑借內力而非招式,趕得上他們其中兩人相加的一擊,方才能夠破開這氣場。否則他們這些高手交手,任憑旁邊任何一個路人都能將高手補刀而死,就不知是高手的悲哀,還是命運的滑稽了。
“兩位還真是絲毫不肯讓步,既然如此,老夫便說到做到,這就..”正當大長老即將說出“這就撤手”四字之時,卻是有兩個新的聲音忽然接連響起,可所說的言語,卻是一字不差:
“且慢!”
話音落罷,長安樓頂四名五毒長老中的三名,頓時自漏洞之上縱身躍下,而他們躍下的同時,便已然三人疊掌,運使五毒神功,竟是去打破眼前的僵局。而那名沒有躍下的長老,正是那名少女,也正是那另一個開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