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小風卻是一驚,他驚的是眼前這個淩雲長老也認識題花先生,可是他說的什麼琴宗自己卻是一無所知,而他所說“昔日書山一彆”,這“書山”到底在何處他也是不知,可是卻有一點小風明確的知道。
淩雲長老這一番話,看似是在認領故人之後,可實際上卻是陳述了太多的信息,他首先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脫身的說辭,然後又以大義來捆綁自己,最後更是給自己套上了一個“好人”的標簽,如果自己不如他的願,那麼自己便成了壞人。
“小友先不要開口,更不要叫他前輩,在你做出選擇之前,讓老夫對你坦言一事。”就在這時,灰衣老者的聲音再度響徹在小風腦海之中,而小風聞言間麵露遲疑之色,卻正好讓淩雲長老覺得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再次喋喋不休的開口說教。
然而他又哪裡知道,小風此刻完全心不在焉,已經自行調轉識能閉塞了聽覺,此刻他隻能聽到腦海中灰衣老者以識能傳音的信息:
“老夫此刻確實已經受了重傷,而之前小友雖以太素清音訣使我從走火入魔中清醒過來,可是走火所引起的內傷卻並沒有根除。而就在老夫醒來的那一刻,便明白了許多事,同時也發現了當時躲在暗處窺視的人。”
“小友且聽老夫把話說完。老夫之所以明知自己受傷,還要強行帶你以輕功趕路,看似是為了行進迅速,實則卻是為了現在。因為老夫雖然知道門中出了奸細,卻事先不知道設伏的人,所以才用小友埋下了這道伏筆。”
話音落定,小風心念急轉,而灰衣老者的聲音至此也沒有了後續,仿佛像是給小風時間消化一般,可就在短短一息過後,小風便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
灰衣老者之所以不以正常的方式抓著小風施展輕功,而是選擇一人在前以更為消耗內力的方式,吸附小風前行,並不是因為他自恃武功絕頂,而是要做給旁人看。因為在旁人眼中,小風更像是以自己的絕妙輕功追趕前方的老者,而人們大多認為輕功好的人,武功也一定不會弱。
“如此一來,我便成了那亂心的底牌,對方會考慮我的因素,所以出手間不敢全力以赴,而你又斷定我不會直接出手幫忙,是麼?”
小風以識能傳音回複,可字句中已經沒了之前的拘謹,此時到真像是平輩論交,而灰衣老者也並沒有因為這種落差而感到不適,反而傳音之間帶著笑聲道:
“不錯!老夫的確有利用道友之意,故此道友做出任何選擇老夫都不會感到奇怪。”
小風麵對這一句話並沒有給出答複,雖然他的這種坦然比起淩雲長老的說辭更讓自己舒服一些,可是這被利用的感覺卻仍是有些不好,而小風再度傳音之間,卻是不答反問:
“我有一事不解,既然你早就知道有人設伏,為何還要他們四人喝下毒酒?”小風一語方落,可隨即心中卻是生出了一個答案,頓時有些無奈,而就在下一刻,灰衣老者的聲音再度響起,也正好印證了他這個答案:
“因為出賣老夫的奸細,便在這四人之中,隻是老夫不知道究竟是誰。但是老夫知道,奸細一定不會去喝毒酒,而即便奸細自恃有解藥喝了這毒酒,其表現也必定與常人相左。”
話音落定,小風轉眼看向那桌上的四人,此時的四人皆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不動,兩名胖子臉上皆是焦急之色,因為他們的座位看不到身後發生的一切。而那名六師弟此刻則是眉頭緊皺,額頭生汗,臉色越發紅潤,仿佛在強行運功。
一直在說教的淩雲長老,見小風此刻忽然看向那桌上的四人,終於肯停下他說教的舉動,而小風此時恰好恢複了聽覺,正好聽到淩雲道長的一句話,正是:
“古人雖有言之除惡務儘,可是這些人想來也不過是受製於這老魔的可憐人,今日我等若誅殺此魔便也足夠,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些人就放他們離去吧。”
“果然有鬼!”小風心中篤定,那十二人之前對自己合圍時,可未見淩雲長老說半句上天有好生之德,此刻他會有如此反應,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這四人中有他派去的內應,而這個人的身份小風已經十分明了。
小風沒有理會淩雲長老的話,卻是緩緩朝著那四人走去,每走一步臉上的神色便冷一分,足足走出十步之後,冷聲開口道:“此人之前險些害我性命,隻因我看過一些秘密,如此草菅人命之人倘若放縱,豈不是疑惑江湖,他必須要死!”
說罷,小風猛的自地麵撿起一柄長劍,目光之中隱約帶著殺伐之色,此時舉起長劍遙遙一指,正是那六師弟,而這時淩雲道長的話,卻是緩緩響起,卻隻有一分惋惜之色:
“唉..小小年紀便如此行事,也罷,小兄弟你便為武林除了這一害吧!”
話音剛落,小風眼神一閃,心中頓時明白自己所料不差,自己這一招試探用的恰到好處,而就在小風這一劍隱隱運勢,蓄力待發之際,驛站之外卻是忽然響起一陣馬蹄之聲,一名在大多數人眼中的不速之客,正禦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