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百裡兄這話倒也有趣。烏山一彆之後,若你我仍有再見之時,屆時我會將一切可以說的,儘數道明。”
“如此在下便期待那一日了。”
小風的回答十分樸素,然而對於對方的話,心中卻是另有所思。心道大敵當前,烏山之事還沒有著落,你這便想著分彆之後的事了,卻不知你是真正成竹在胸,還是心中太大呢。
至於對方說什麼日後相見定然將可以說的儘數道明,那便更是一句可塑性極強的話。且不說江湖之中,若兩人無心,能再見的幾率微乎其微,單是可以說的四字,便決定了對方所言必定無關緊要。
“咳咳..”
就在這時,一聲輕咳自樹下昏迷的烏索爾口中響起,然而對於這個突忽奇來的聲音,小風與諸葛瑾的眼中卻沒有半點變化。諸葛瑾方才所說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防的就是這個烏索爾。而小風作為裝暈界的高手,烏索爾何時清醒何時真暈,他自然心知肚明。
“烏兄你終於醒了。”
隨著小風的話入耳,烏索爾緩緩睜開雙眼,趕忙用手遮住額頭,一副被陽光刺眼的模樣。小風與諸葛瑾當即對視一眼,皆是無奈的搖頭,當一個自以為演戲無雙卻破綻十足的人堅持演戲之時,看戲的人除了無奈又能如何呢?
烏索爾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是為了表示他剛剛清醒,而不是早就恢複了意識,隻是遲遲沒有睜眼。他雖在樹蔭之下,卻疼能感受到四周的熱量,因此他自然而然的就覺得自己是在眼光之下,因此便有了方才的一幕。
然而,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卻是讓小風一愣,一時間想不通對方這是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百裡老弟,咱們好久不見,想不到你果然如約而至,哈哈哈。卻不知,這位朋友是?”
聽到朋友兩字,諸葛瑾麵色一寒,一句標誌性卻有些傷人的“我不是你的朋友”差點脫口而出,卻是被小風搶先一步打斷道:“這位是在下的好友,姓白,單名一個瑾字。”
小風最擅察行觀心,此時他就在烏索爾身旁,烏索爾開口之間每一個細節動作與表情皆被他收入眼中,由此卻可判斷出他這句話不是在做戲,他是當真不記得自己兩人和之前發生的事了,至少他這個人格不記得。
“嗯,我是白瑾。”
諸葛瑾將自己的“朋友論”強自壓下,而後淡淡的開口,而這個“是”字卻是著重發音,明顯有些不滿。隻是小風哪裡知道,這堂堂的諸葛世家公子,卻對朋友兩字有著異常的執著,明知道對方隻是客氣,他卻不願給對方這個機會。
“啊,原來是白公子。在下烏索爾,想必白公子肯來此,也是知道在下那些破事兒的,在這裡多謝公子助拳了。”
烏索爾開口之間,卻與他平日裡表現出來的粗魯不大相似,按照小風的思考,這烏索爾八成會叫對方白老弟,可是如今卻對對方如此有禮。心中不禁暗自懷疑,莫不是自己方才看走了眼,他其實什麼都記得,隻是用了一種極高明的騙術?
對於這種騙術小風不是沒有遇到過,那便是騙人之前連自己都騙了,骨子裡覺得自己說的話才是真的,那麼這種人表現出來的行為乃至細節,都會無跡可尋,這便是騙術的極致。隻是小風遇到過的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腦子有坑...
比起對方朋友朋友的叫自己,這個公子明顯聽得更加順耳,諸葛瑾麵色也好轉了許多,既然對方對自己禮貌,自己也不會失了世家子弟的風範,當即輕輕點頭算是回禮,道了一句:
“烏寨主客氣了。”
可同時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小風一眼,心道你這可算是變相欠了我一個人情,畢竟這烏索爾明顯是把我當做了你帶來的助拳之人,這份人情,他注定會算在你的頭上。本公子不會在乎一個陌生人的人情,可對於朋友的人情,卻是樂此不疲。
“啊!我想起來了,烏某這一次出去,確實有些久了。百裡老弟,白公子,咱們不妨回營地詳談,烏某必定好酒好肉,一儘地主之誼啊。”
說罷,三人客套一番後,同行上路,而這番客套之中小風始終注意對方的神情,卻沒有找到一絲做戲的破綻。終是衝著諸葛瑾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隻是小風做這個動作,並不是想從對方那裡真的得到什麼答案,隻是下意識的動作。
然而卻未曾想到,他的耳中隨即便多了一道來自諸葛瑾的傳音,沒錯,正是傳音入密:
“五大世家,各有所長,南宮禦劍,北堂演兵。而我天機城諸葛世家,自然也有鎮宗絕學,便是神算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