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兄方才提起,烏寨主之所以再次暈厥,是因為營地被滅情緒激動,故而逆血上湧所致,卻不知...”
小風一句話尚未說完,諸葛瑾卻是揮扇間笑了笑,再一次搶先說出了小風要問的問題,而小風對於這一點早有了準備,倒也沒有再驚訝什麼:
“百裡兄可是想問當初的細節?哈..我當時也沒有太過注意,隻是看到地麵上有一行血字。但具體寫的什麼,我卻也沒有仔細去看。”
以諸葛瑾的心性,小風自然不信他沒有仔細去看那些字的內容,雖然不知對方為何在此時隱瞞,卻也不願再糾結什麼,隻是歎了一口氣道:
“唉,那倒是可惜了。”
可心中卻已經多出了一分猜測,那是一種直覺的猜測。因為如果對方的目的是滅掉營地,那麼一早在第一次偷襲之時便可以辦到,故而這一次滅掉營地的人和上一次偷襲營地的,很可能不是一路人。
而自己等人又一次完美的錯過了營地被襲,就算這是劇情的安排,小風也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要麼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這營地之中不止那一個內奸,要麼便是一種更為棘手的事實,那便是這夥山賊並不普通,對方識破了自己的計策。
“咳咳...咳咳咳...”
就在這時,樹下的烏索爾發出一陣咳嗽,而聽他這咳嗽的聲音,非但沒有半點傷勢,反而力道十足。而下一刻,他便宛如一隻瘋兔一般從地麵上竄了起來。
諸葛瑾見狀一陣無奈,心中已開始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再施展一次神算心經,再攝他一次心智。畢竟當一個人處於被仇恨蒙蔽,或者大喜大悲之時,是他的腦子最為無用之時,給出的信息也可能帶著幾分情緒加工下的成分。
然而,下一刻當烏索爾開口之時,諸葛瑾與小風卻皆是一愣,因為他們沒有想到,烏索爾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和營地被滅有關,亦不是與烏山之事有關,而是:
“有吃的麼?餓死我啦!”
小風與諸葛瑾不禁麵麵相覷,諸葛瑾想的是如何攻心,再一次施展神算心經給對方洗腦。而小風則是推算,烏索爾可能在麵對打擊之下,另一個人格又會複蘇。可是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烏索爾竟是在這種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
“烏兄,你不是隨身攜帶著很多肉乾麼,你...”
見諸葛瑾沒有搭話的意思,而烏索爾看向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可憐,小風終究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畢竟一個隨身帶著足夠半年食用物資的人開口喊餓,實在是一份特殊的體驗。
烏索爾聞言一愣,足足愣了三息有餘,方才一拍頭頂,當即手中白光一閃,一隻麻袋出現在身前,絲毫不顧及自身形象的翻找起來。而後,在小風與諸葛瑾兩人無奈的眼神中,大快朵頤的吃了一頓肉乾,仿佛營地被滅之事與他絲毫無關。
若是一個人有所隱忍,或化悲憤為食量,那麼他在吃東西時一定會夾雜著發泄的情緒,可是烏索爾此時吃相津津有味,卻是絲毫不像有這方麵的心思。
一時間,小風不由得懷疑起,對方是不是打擊太過,從而選擇性失憶。那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這烏山之行恐怕就要就此畫上句號,因為這個發布任務的江湖客都已經沒了鬥誌,自己這助拳之人又有什麼辦法。
而就在這時,隨著烏索爾手中的白光消散,地上的麻袋亦消失不見,而同時烏索爾卻是大步朝前走來,朗聲開口之間,再一次讓小風失算,因為他說話時的氣場,與其說是自暴自棄,倒不如說是慷慨赴死。
“酒足飯飽,是時候上路了!百裡老弟,你我相識不久,這一路承你照看。如今我已東山不複,奪回烏山寨再無可能,自然也不會拉你下水。今日就此彆過,如若他日江湖有命再見,一定與你不醉不還。”
話音落罷,卻見烏索爾忽然轉身下跪,朝著身後那參天大樹拜倒而下,而這一拜,卻是遲遲沒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