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看似簡單的計劃,其中卻包含了太多心思。十月飛花聞言之間心中頓生計較,她也並非沒有懷疑過自己腦海中這個聲音也是幻陣的一部分,可如今他要自己殺他,卻是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然而,如若十月飛花沒有兩位好友的情分在,或許真的會選擇殺之破陣,可如今她卻是在怕,萬一自己下手之後,發現這真是幻陣,而自己親手殺了眼前之人,卻不知那兩位好友要如何去想。
小風雖然沒有料到十月飛花全部的心思,但部分的心思還是可以拿捏的到。他口中雖說是要對方殺自己,心中卻是省略了一個“假”字。他相信,如果十月飛花最後相信自己,以她的心智定然不會真的殺自己。
可是這幻陣最可怕的不是陣法本身,而是入陣的多人間的不信任。可是這些,小風卻又無法開口解釋,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並不確定自己的解釋是否反倒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所以說有時人有智慧也是一件煩惱之事,往往顧慮的多了便會舉棋不定,反倒少了最初那份懵懂之時的衝動,從而錯過了一些本來可以十分簡單就能解決的問題。
“動手吧!”
小風在賭,到了當下這種局勢中,自己隻能賭,賭十月飛花最後選擇相信自己,賭她有這份心智,也賭自己的運氣不是像以往那樣差。而就在下一刻,十月飛花出手了。
隻見十月飛花右手一彈,隨即一道寒光便直襲小風脖頸要害而來,隻是這一次不同的是,這銀針射出之時未帶半分破風之聲,又或者說是聲音太小,小到以小風的聽覺還無法察覺。
“唔..”
麵對這急速飛來的銀針,小風即便想躲都無法躲開,何況他此時已經做好了準備。而既然要做戲,他卻是會做全套,因而伸出左手,顫顫巍巍的指向對方,用蒼老的聲音慢吞吞的道:
“妖女..我不會放過你..正道也不會放過你..”
說罷,隻感覺脖頸一涼,小風隨即卻是連驚訝也來不及產生,便感覺腦海中一陣疲倦感急速朝著四麵八方擴散填充而去。而隻是過了半息的功夫,小風的身體便向前栽倒了下去,五官與地麵來了一次親密的碰撞,若非這地表上皆是花草,恐怕這一摔就要了他的半條命。
十月飛花眼見得手,微皺的眉頭終於緩緩鬆弛下來,冷哼一聲,聲音絲毫不加掩飾的道:“哼,武功不怎麼樣卻學人口出狂言,今日這般下場,就是你咎由自取!”
話音落定,十月飛花朝著地麵上的黑袍小風走去,而近身之後,卻是朝著他身上摸去,正是一副搜索之狀。而就在這時,幻陣之外的一顆大樹的樹冠之上,一名紫裙女子正雙腳點在樹葉之上,看著當前這有趣的一幕。
隨著一陣清風吹過,樹葉之上沙沙作響,而下一刻樹冠上已然沒了女子的身影,與此同時十月飛花正前方赫然出現了她的蹤跡。隻是十月飛花此刻卻仿若未見,而是全神灌注於地麵上的“屍體”,仿佛他身上會掉落什麼寶物一般。
“五步、三步、一步..”
紫裙女子不斷靠近十月飛花,而十月飛花卻仍舊全未察覺,隻是她的臉上有些失望之色,顯然是因為沒有從地麵上的屍體中獲得想要的物件。然而正當她起身之間,卻聽紫裙女子赫然輕笑道:
“哈..江湖險惡,下次出門可要小心呐。”
煉陽穀功法特異,在於以男子之血提升邪功修為,而以女子之心頭血灌溉手中血傘,根據所得精血,傘與功皆會有不同的變化。當邪功練至瓶頸,需突破玄關之時,便需滿月之夜與開滿玫瑰的血傘,方可轉化血傘突破瓶頸。
然而乍聽煉陽穀功法如此怪異,應當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道中人才是,可她們之所以是邪道而不是魔道,卻是因為她們所需的血有著特定的要求。也就是說濫殺無辜,殺平民百姓是毫無用處的,反而會使血傘中的精血不純,導致邪功倒退。
此時紫裙女子並不確定黑袍小風究竟滿不滿足自己的標準,可她卻聞出了這後來的女子身上所修的內力,正好滿足自己這把傘的需求,因此她便起了動手之心。
就在說話的同時,女子手中閉合的傘確再度打開,隻是傘尖卻已開刃,朝著十月飛花便刺了過去,直奔其心房要害。若是以傘尖這種倒刺刺入要害,就算當即療傷,卻會因血流不止而重傷甚至身死。
就在紫裙女子的傘與十月飛花相距不過幾寸,而她的傘已然完全遮擋在兩人視線之中之時,十月飛花驟然抬頭,身子猛地一低,一副燕子抄水的架勢,卻是從傘下鑽了進去。
翻掌起身之間,正是十月飛花結合掌與毒,演化而生的七星毒龍掌。紫裙女子方才自覺穩操勝券,此時被突襲之下,任是她武功高於十月飛花,卻仍舊吃了一驚,心道自己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