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入耳,秋月無邊頓時雙眼一凝,下意識的瞥了小風一眼,而隻是一瞬的遲疑,便將這個稱謂當做是百裡兄與那名女子間的戲稱。因為他相信自己和黑袍小風相處多日,雖說不是互相知根知底,可至少他是男是女自己還是有把握的。
現在的小風並不喜歡出風頭的事,何況他明白自己此刻沒有出風頭的武功,而比起親身體驗,他倒是更喜歡藏身於暗處,看著朋友出風頭。然而這個朋友,卻開口傳音要他現身,故而小風走來之時,心中已經帶著幾分無奈。
可如今剛剛緩過來一路上風中淩亂造成的眩暈感,卻乍聞這樣一句稱呼,任是小風心境再如何異於常人,此時又如何能做到一笑置之?
他立即朝著那名女子望去,然而下一刻他雖然知道自己從未見過眼前這般容貌的女子,可是卻通過對方的稱謂,頓時想起了她是誰,正是黃沙城中多次相遇的那名修習易容術的少女,雲小漁。
“這裡這裡!”
雲小漁方才的表現鎮定無比,麵對那兩兄弟與持劍青年的對戰,亦是表現的宛如看戲一般,可如今見了小風表現的卻是截然不同,如此落差之下,便頓時讓周圍人越發覺得這黑袍人不簡單。
“哈哈,百裡兄,想不到你還有這種稱謂,我們一道前去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問這位姑娘。”
秋月無邊緩緩開口,眼中再沒有之前出手的兩兄弟,而那中年男子見狀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他作為一個江湖客,卻是沒有聽過什麼天外客的幫會月下獨行,可是卻自知不如眼前之人。當下對方既然不和自己計較,自己又如何能不見好就收呢。
眼見兩名男子悄悄離開,之前那被打的持劍青年卻隻是對著他們投出了帶著怒火的眼神,卻並未出聲阻攔。倒不是因為他怕了他們,而是因為方才他已經與秋月無邊,也就是自己的流月堂主傳音溝通過了。
而真正能讓他放下報仇之心的,卻不是因為他素養多好,也不是因為秋月無邊的堂主身份,而是因為他對秋月無邊一直有著莫名的崇拜感,因而麵對這樣的本尊,他自然會聽從對方的安排。
月下獨行四堂之中,赤楓堂主鬆柏,為人頗具江湖俠客之風,掌管外交事宜。流火堂主叫我聖僧,為人癲狂卻重情義,是月下獨行的一柄利劍,主要司戰。至於影堂雖然神秘,但那位堂主卻未免太過冰冷了一些。
唯有這流月堂主,不僅年紀輕輕便輕功高絕,而且待人和善,又有智者風範。最關鍵的是,幫會平日裡開會他從來不到,而幫派若有存亡之憂時,卻是他第一個送上最關鍵的情報。
“咳咳..”
小風聞言間輕咳了兩聲,看向雲小漁那又要開口叫自己姐姐的神情,當即加快了幾分腳步,終於是在對方下一句姐姐叫出口之前,來到了她的麵前。
小風其實並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認準了自己是女人,然而這種事自己解釋一次也就足夠,若讓他每次見麵都要糾正一次,卻也是他不願去做的,因為這就顯得太過在意。
“百裡..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們也是來參加嵩山大會的麼?”
雲小漁的一句百裡姐姐差點又叫出口來,隻是當她看到小風身後仍舊跟著一人時,方才改了稱呼。隻是她這話雖然問的是“你們”,可是她卻對秋月無邊沒有一絲興趣,隻是客氣的看了對方一眼後,便將對方當做了空氣。
秋月無邊見狀一陣無奈,自己可能算不上風流倜儻,可也算是翩翩公子,怎麼到了對方的眼中,卻變得如此不值一提,這卻是讓他這個花間派的弟子有些質疑人生。
隻是他此時已經全然忘記,自己這一襲青衫之上早已是灰塵滿布,若他此刻再蓬頭垢麵一些,隻怕比之那名斷劍青年也好不到哪去。就算他的樣貌再如何上等,可人靠衣裝的道理,卻是由不得他不信。
“嗯,是啊,好巧。”
當小風的這句話出口之際,茶棚中其他人卻發出了一陣唏噓,因為這句話,讓他們頓時對這個黑袍人失去了興趣。他們原以為這黑袍人是什麼大人物,可如今看他這幅吞吞吐吐的模樣,想來不過是一個穿的古怪的年輕人而已。
然而就在這時,雲小漁卻是忽然開口,像是聽出了小風的尷尬一般,卻讓小風向她投出了一個感謝的眼神:
“百裡大哥,這裡人太多了,我有好東西給你看,咱們出去說。”
“好。”
小風說罷便要起身,然而就在這時,秋月無邊身後的那名斷劍青年卻是一指雲小漁,隨即低聲道:“堂主,就是她,方才要不是她從中作梗,我們也打不起來。”
這聲音雖小,可小風卻是聽得清晰無比,不禁眉頭一皺。他最不願意處理的,便是朋友和朋友對立,而自己作為兩方的朋友,卻是會為難無比。
然而就在雲小漁起身,毫不介懷的伸手去抓小風的袖子之時,卻聽秋月無邊的聲音從旁傳來,這讓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正是:
“這位姑娘請留步,你既然是百裡兄的朋友,我們便直接將誤會說開就是。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