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峭壁之上,怪石嶙峋之中,小風便如麻袋一般被人一路肩抗,滕托縱躍間不斷前行。然而身後三名黑衣人緊追不舍,雖以麵巾遮麵,神色之中卻不見半點疲態。
反倒是這位綁匪仁兄,雖然氣息暫時尚算正常,可卻因為方才驟停強運輕功之下,額頭已是布滿汗珠。不過此人的輕功著實要比身後三人高上許多,否則他也無法帶著小風仍舊能保持這種速度。
此刻的小風身體一動不動,憑借識能加持雙目,方能觀察四方,否則在這種視角之下,不被暈的七葷八素已經是一個奇跡。
隻是他卻明白,此時的自己於這綁匪仁兄來說,醒與不醒毫無分彆,可是若他因察覺自己蘇醒而擾亂心神,縱使不被對方追上,也有失足墜入山崖的可能。
“嗯?”
小風心中輕疑一聲,他雖看不到綁匪仁兄的視角,可是卻發現他所行的路線正是在繞山而行。所選地勢越來越險,而高度亦是不斷攀升,仿佛是想借由地勢甩開身後之人,卻更似是在朝著什麼地方行進著。
“嘩啦啦..”
就在這時,一陣碎石滾落之聲傳出,小風抬眼之間,正見三名黑衣人中的人一腳踏空,身形驟停。而其餘兩名同伴見狀立即伸出援手,三人雖安然無恙,卻將之前爭取的優勢付諸一空。
小風見狀,心中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此刻自己和這綁匪仁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今他安然無恙,自己自然也是安全了幾分。至於他到底要綁自己去做什麼,這卻是後話。
小風本是在等待時機,待找出三名黑衣人運使輕功之時,換氣借力的節點,再以識能傳音乾擾。這種辦法隻能使用一次,卻未想到這三人竟是自己出了岔子。
然而正當小風心中生出一絲感慨,這一次自己終於沒有黴運當頭,反而是猶有天助之時,一個聲音忽然自他耳旁響起:
“想追我張靈青,你們還差些火候!哈哈哈啊..”
開口之人正是綁匪仁兄,然而他之前之所以真氣依舊平緩,全靠一口真氣。如今大喜之下,竟是直接開口講話,真氣頓時外泄,氣息驟然紊亂。
一個啊字出口,宛如是尋常人笑岔了氣一般,身形陡然一頓。半息過後,雖身形再度開拔,速度卻大不如前。
“作死!”
危機之間,小風的一句話脫口而出,然而這句話卻讓這位綁匪仁兄心中一驚,知曉身後之人醒來。強行壓製真氣紊亂的同時,竟還要伸手去點小風的穴。
小風出口同時便意識到不妥,此刻也不再掩飾什麼,當即傳音道:
“你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專心趕路,我不會亂動。”
話音落定,綁匪仁兄收回內力,不再去點小風的穴。隨即抬頭朝著上空望了一眼,見山頂已然不遠,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若有所思。可小風如今的視角,卻哪裡能夠看得到他這番神情,否則早會做出反應。
而正當小風暗歎自己總算沒有說遲之時,卻是感覺身體一沉,隨即一陣大力傳來。緊接著整個人便來了一個淩空翻身,被這綁匪仁兄施展了過肩摔,朝著上方的峭壁突起處丟去。
正當他被對方過肩的同時,兩人四目相對。綁匪仁兄卻是在這時對著他使了一個眼色,隨即不再看他。
小風見狀雙眼一凝,心中苦澀,因為看出了對方的意思。對方這是見自己醒來,要自己自行施展輕功與他同行。
“我..”
一句不會輕功尚未出口,小風已然怦然落在石板之上,失去外力協助的他,頓時感覺狂風陣陣,險些被勁風直接吹下山崖。
然而正當小風定住身形,正想再度傳音之際,劫匪仁兄的身形卻已自小風身旁掠過,錯身落足間,一道勁力頓時自石板傳來。
高山之上本就風力十足,小風苦苦支撐的平衡,卻因這腳下的一絲顫動,頓時付之一炬。這一絲顫動,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小風頓時身形失衡,身體不受控製的朝著石板外圍移了過去。
“他把那小子放下了!動手!”
就在這時,三名黑衣人的聲音已然響起,而隨即小風便見三道鎖骨鉤朝著自己飛射而來。此時若被這三道開鋒的鉤鎖中,習武之人隻怕也會丟了半條命,被鉤的血肉模糊,何況是此刻的小風。
若站著不動,恐怕吃這一招便會被當場秒殺,可若小風閃躲,卻會因為身體失去平衡,從這石板之上直接墜落,可謂進退皆死。而另一方,劫匪仁兄早已運轉輕功繞到了山的另一側,此時剛剛發現異樣,卻為之已晚。
“風凝!”
危機之間,小風心念一轉,迅速捕捉了此時高山之上的狂風。他此刻再顧不得其他,也來不及算定落點,當即一聲魔咒出口,兩側勁風頓時朝著他左右雙臂凝結而去,半息之間已凝成了兩團不可見的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