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意識的動作,卻讓小風確定這人必定是女扮男裝。而對方有如此下意識的動作,卻也同時說明對方對自己真的毫無防備,這卻讓小風欺負小朋友的錯覺加重了一些。
“你不會是將我們龍虎山當做那些江湖道士了吧?”
年輕道士的話一出口,小風便知道她的言下之意。聞言間,麵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隻覺得一陣尷尬,乾咳了兩聲道:
“額..青山不改綠水..唉,後會有期。”
說罷,快步朝著山下的方向走去,可又走了沒有幾步的距離,卻聽身後的年輕道士喊道:
“等等!”
話音入耳,小風的腳步卻並未停下,隻因他覺得自己應該快些離開。因為不知為何,在這名道士附近,自己的心境總是變的有些異樣,行事風格大異於往昔。
然而隨著身後一陣勁風吹起,年輕道士的身影卻是出現在小風身側。小風在泥濘之中奮力前行,而年輕道士卻在同樣的泥濘之中背著雙手,信步倒退。
兩人雖然都在移動,可是卻相對靜止,小風心中的無奈與無語正在不斷累積。可年輕道士卻就是這樣安靜看著,遲遲不開口說話,兩相僵持之下,小風終於在走出五十步距離之後,再次駐足。
或許是因為心境已亂,又或者是察覺對方心境已經恢複正常,暫時不再因為陰天而恐懼。開口間再沒有顧忌,是否該在此時道明對方身上的秘密:
“姑娘,你這樣真的沒意思。”
然而小風的話,卻並沒有產生他意識到後,腦海中預想的結果。年輕道士聽到這句話後,絲毫沒有意外和驚訝,隻是手中白光一閃,隨即出現一隻大木盒,接著低聲道:
“可我覺得好玩兒,所以就買了一點..”
雖然她的話也十分具有跳躍性,可小風卻是眉頭一挑,伸手接過木盒。無需查看,他也知道這裝的到底是什麼,心中的鬱悶頓時消散了幾分,開口道:
“嗯,既然如此,那你所托之事,白某一定辦妥。隻是不知,事成之後,要如何通知你呢?”
小風這句話,說的可謂真真切切,隻因這意外所得,解決了自己火種的問題,接下來就隻剩下找一處石料店,精進一下雕刻術了。
然而小風的後半句話,卻讓年輕道士有些愣神,顯然是她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小風見狀,卻因此刻心中大石放下一半,並沒有因為這個不靠譜的“雇主”而有什麼負麵情緒,出聲問道:
“你們龍虎山沒有什麼信箭或者傳訊手段之類的麼?”
可這話剛一問出口,小風卻是發現了不妥之處。自己畢竟是一個外人,就算人家真的有這種手段,那也是門派中的秘密,怎能給自己知道。
然而正當小風思索新的辦法之時,年輕道士卻又展現出她毫無江湖經驗的一麵,竟是從懷中掏出一枚看似竹筒的東西遞給小風,而後開口道:
“這個大概和你說的差不多,不過我隻有一個。”
小風接過這枚物件,手中白光一閃收入天外客的儲物袋。抬眼看向年輕道士這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小風心中那種欺負的小孩子的感覺已經不再是錯覺,此時一刻也不想多留。
“嗯,你放心,我既然拿了你的東西,自然會辦該做之事。那..哈..”
話至末尾,小風本想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可這話想想還是沒有必要,今日一彆,江湖之大也許不會再見。而對方這一個江湖人,並非是天外客,這再見的可能就更是微乎其微。
說罷,小風再度踏上下山之路,年輕道士卻是站在原地目送對方離開。久久之後,身形一閃,又回到了懸崖之處,朝著山下望去,隻是不多時後,額頭上又出現了幾滴水珠,卻不知是雨水,還是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小風一路自山頂而下,起初道路泥濘,山勢陡峭,小風出於安全的考慮速度極慢。而這時間卻已久到讓他習慣了這種泥濘,速度緩緩加快,加上山路逐漸平緩,終於恢複到了正常人趕路的速度。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天上的小雨也已停歇,烏雲正緩緩退散,一縷日光破雲而下,映得周圍花草生機盎然。隻是讓小風奇怪的是,自己一路走來,可卻遲遲不見那名綁匪仁兄的身影。
看這山路走勢,自己所行的這條路,應該是前山唯一的下山之路才是。而站在那綁匪仁兄的立場,見到自己活生生的走下來,多少也會好奇上前一番,不該任由自己離去才是。
“嗯?”
就在這時,小風口中輕疑一聲,隻因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道人影矗立於路中央。心中的一絲不解,此刻終於煙消雲散,暗道這綁匪仁兄果然來了。
上前十幾步後,小風看清了那人的背影,當即更加確定,這就是當初綁自己上山之人。隻是他此刻好似等待已久一般,一身衣裳早已濕透,卻宛如一座象征著守望的雕塑,立在道路中央,一動不動。
自己的任務是引開他,而不是送死,這一點小風十分明白。而以對方的武功,想要追上自己,卻也十分輕易。因此想要引開對方,自然需要智取。
而這一點想來也並不困難,隻因對方傻傻的在這裡等了這麼久,足以看出此人的變通能力很差,也許這便是自己的突破口。可就在小風靠近綁匪仁兄十步之內時,卻發現了對方有些異樣。
正常人在淋雨之時,身體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呼吸上的起伏,就算是身負內功之人,身體也無法避免細微的起伏。可是眼前的綁匪仁兄,卻真的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就連身體的微微起伏也是沒有。
“難道..”
小風心中生起一個不好的念頭,莫非這綁匪仁兄遲遲不回,不是因為他耿直,而是因為他回不了。當即繞到了綁匪仁兄的身前,卻見對方果然雙目閉合。
小風見狀,伸手朝著對方的鼻息探去。雖然對方沒有呼吸的起伏,可若尚有鼻息,那便並非身隕。然而正當小風的手,即將觸及綁匪仁兄之時,這雕塑一般的人卻是猛然睜開了雙眼,眼中充血,狀若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