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綁我一路,如今我摔你一路,咱們就算是扯平了。現在你到了該到的地方,而我也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告辭。”
破廟大門之處,黑袍小風負手而立,背對此刻倒在破廟內草席上的綁匪。綁匪此刻看似七葷八素,可實際上卻有幾分思意識,聽到小風的話後,頓時雙目怒睜,卻已經沒了之前那般開口叫罵的氣魄。
小風作為裝暈的行家,單憑是能加持下的聽覺,以對方的呼吸頻率便知曉對方此刻並未徹底暈厥。見對方聞言間沒有再度叫罵,小風臉上出現一抹笑容,而後卻繼續冷聲緩緩道:
“我不知道你的穴道何時會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所擔心之事並非發生。至於我離開之後,你是生是死,便皆與我無關了。”
說罷,小風便朝破廟之外走去,而因那名綁匪始終是麵朝地麵,因而他並未看到方才天空異象,否則他此刻必定不會如此鎮定..
踏出破廟,小風舒展了一下身體,雖說自己的黑袍足可防雨,卻終究還是真真切切的淋了一場雨,難免會覺得不適。
然而這處破廟並非是他精心挑選的所在,隻不過是運氣所致,因此他也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處,同樣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石匠。看了一眼地麵上對自己怨恨的綁匪,小風無奈搖了搖頭。
其雙眼微微閉合,心念一轉間,調轉識能朝著四麵八方感知而去,三息過後,重新睜開雙眼,卻是歎息了一聲。
“唉..果然這方法隻適用於迷宮,對於擇路而行實在...或許我該找個機會提升一下了..”
念及此處,小風決定不再停留,而是就此朝著前方的大路直行,至於到底能去往何處,那便全憑運氣。而小風雖然對於這個世界知之甚少,可是他卻明白自己畢竟是天外客,和江湖人不同,因此雖然會渴會餓,卻不會渴死餓死。
不知過了多久,小風的尋常心,終於在路癡發作之下,被磨的有些鬱悶。隻因自己一路走來,彆說是路上的行人,就連飛鳥走獸也是一個都沒有遇到。
興許是自己走的太慢,可且不說這裡沒有強風可供提取風元素,就算有,他也不會用轟飛那綁匪加快趕路的方法用在自己的身上。以那綁匪的武功,尚且被摔的七葷八素,若是自己恐怕沒個兩次,就真的一命嗚呼了。
“嗯?”
就在小風胡思亂想之時,忽然口中輕疑一聲,隻因他感知到前方被坡之後,似乎有幾個人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走來,速度奇快無比。
身在江湖之中,遇到江湖人趕路不惜耗費內力而施展輕功,倒也不是什麼罕見之事。而既然這個方向有人,那證明自己沒有走錯路,或許還能問路一二,所以小風欣然上前,卻忘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前麵有人!”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被坡之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而隨即這一行四人的速度便減緩下來,顯然是停下了輕功。小風本來還在思考,如何讓這些人停下來,如今倒是不用多此一舉,腳步便加快了幾分。
兩息過後,四人出現在了小風的視線之中,然而小風抬眼一看,方才心中的幾分欣然,卻是消散了大半。雖說人不可貌相,可這句話卻是對於觀察者是普通人而言,這貌的範圍,卻不僅僅局限於容貌之上。
這四人長相雖然平庸,可是眉眼之間卻帶著一股戾氣。特彆是走在最前方,肩頭扛著一柄大刀的光頭男子,平庸的臉上一條刀疤卻讓他不再平庸,而顯得有些猙獰。
麵醜心善之人亦非沒有,可如今這四人小風隻看了一眼,便知道他們不是易與之輩。可無奈如今已然照麵,若自己刻意回避,反倒會被他們招惹。
“四位..”
“等等!”
小風與光頭男子的話一前一後幾乎同時出口,而這四人中長得最像普通的一人,在聽到小風沒有說完的話時,卻是明顯一愣。再與光頭男子互換了一個眼神之後,這人上前幾步,開口間的語氣帶著幾分吊兒郎當與不耐煩,可話卻非如此:
“這位朋友,不知道攔住我們有什麼事啊?”
方才四人還是一副攔路的模樣,如今卻說是自己攔路,小風此刻五官隱藏在黑袍之下,眼中閃過一抹異樣。半息過後,卻神色如舊的開口問道:
“適才是想詢問,這周圍可有什麼落腳之處,在下一路奔波,卻是在這裡迷了路啊。”
簡單的一句話,卻帶著幾分試探,說話的同時,小風摘下黑袍的帽子,露出一張沾染了許多泥土的臉。來人見狀,趕忙後退了幾步,生怕汙了自己的衣服,回身看了一眼光頭男子,微微搖了搖頭。
而下一刻,一直麵若寒霜的光頭男子,卻是變了一副臉色,仿佛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般,開口道:
“啊,從這裡往東,大概半裡左右,有一處茶棚,你到了哪裡,自然能夠找到後麵的路。”
“多謝四位相助,他日有緣再見,定當請幾位喝酒。”
小風雖不知對方心中具體在想什麼,卻知道他們對自己的敵意與戒備,絲毫沒有鬆懈。當即嘴上客氣,一抱拳後,便要離去。而四人則是站在原地,目送小風朝著身後方走去。
可就在小風與光頭男子錯身而過之時,光頭男子卻是忽然一把朝著小風後肩抓去。小風早就料到對方會有這一手,此時神色依舊,步履依舊,可手中卻已無聲無息間握上了一把磷粉。
若對方忽然對自己出手,即便是抓著自己發力,自己也能心念一轉間施展抗拒火環,凝聚在肩頭將對方的手震開,之後便可做一番文章脫困。可若是此刻便有所反應,他四人一哄而上,自己卻有了不必要的危險。
“誒,等等!”
光頭男子的手放在了小風的肩上,而小風卻是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轉過身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