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長老,當年天蕩山一彆,如今已有八載,卻未想到故人隱居於此,當真是西域武林一大幸事。”
這句六長老入耳,小風隻是稍作遲疑,卻並未太過意外。同時猜測,眼前這位陸老,隻怕真的就是當日堯山後山之上的七名紅袍老者之一,可是卻總覺有哪裡不對。
“若非老夫這八年來皆因一樁舊事奔走,西域武林固然大幸,可中原武林卻要倒黴了。”
起初看陸老對這老道士的態度,小風認為怕是這老道武功更勝一籌,可如今又見陸老說話底氣如此十足,卻是分不清這兩人到底孰優孰劣。
隻是小風明白,今日兩方無論言語之上,如何暗有所指針鋒相對,最終都不會真正動手。隻因張淩雲與張靈青在此,而看張淩雲的眼神,想必他是知道自己用生之卷救了他。
然而小風此時站在陸老身後,卻是沒有發現,他在說起一樁舊事之時,下意識的朝著自己瞟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卻讓老道士心中存疑,當即認真打量了小風幾眼,卻是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
“不像,一點也不像。”
陸老聞言心頭一驚,想不到這老道八年未見,知微的本事又精進了幾分,心中怕他對少主出手,卻知自己越是表現的在意,便越容易遭對方看破。當即冷哼一聲道:
“哼,像與不像,便不勞你天明老道多費心了。倒是你們,今日來到此處,怕不隻是為了與老夫敘舊吧?”
老道士並沒有因為陸老這十分明顯的敵意而有任何不悅,聞言間隻是轉頭看了張靈青一眼,隨即又是叫了一聲:
“你來說說怎麼回事吧,愛徒?”
“啊..額..額這..這...”
張靈青平日裡雖不是雷厲風行,卻也是不懼生死之輩,可如今開口時卻是支支吾吾,想必心中不是極為尊敬這個師父,便是極為懼怕於他。
小風看在眼內,覺得十分有趣,隻是聯想起他方才說的話,這才想起來,洛孤鴻還被自己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等著小神醫出手相助。
念及此處,小風當即扶額,隨即輕聲道:
“靈青兄是來找小神醫的吧?”
“是..是啊,是啊。”
張靈青見小風解圍,當即對他好感大增,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點頭稱是。然而這話剛一落入陸老耳中,他麵上的神色,卻是頓時有趣了起來。
此刻陸老心中無語萬分,原來這兩個小子和少主認識,那麼昨夜他們深夜來訪,看來不是前來找麻煩,而是真的想接那位姑娘離開。
他臉上的種種,儘數落入老道眼中,而老道此刻雖然並不知悉昨夜的細節,心中卻已然有數,當即笑著開口道:
“看來一切皆是誤會,六長老,此處就交給年輕人吧。而你我兩人多年未見,這一盤棋自是免不了的。”
陸老聞言間,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卻是回身看了一眼小風。小風隻是衝著他點了點頭,回以微笑,隨即目送著陸老大步朝前,而老道士則緩步跟在身後,離去。
而老道士前腳剛走,張靈青周身氣質卻是陡然一變,立即從一直溫順的小貓,變成了一頭老山羊,搖頭晃腦的歎息一聲道:
“唉,師父說是下棋,可等下輸了棋,隻怕就要動手嘍。”
然而就在小風欲開口,將兩人與洛孤鴻一同帶著去找小神醫之時,卻聽身後忽然咕咚一聲,小風下意識的回身,卻見張靈青正半跪在地,趕忙讓開。
“你這是..”
小風心中疑惑,並非因為張靈青突兀的舉動,而是此時張靈青半跪在地,張淩雲卻就站在他身邊,可卻沒有絲毫要去扶他的意思。而就在這時,張靈青的聲音,與張淩雲的傳音同時響起,正是:
“多謝恩公救我小師叔一命,請受我一拜,他日若有驅策,萬死不辭!”
“師兄執意如此,你若不受,他會更加過意不去。而我明白,你不需要這一跪,或是..兩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