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青雲再墜,洛明軒此時認定,方才發生的一切皆是身後之人所為。而此時此刻,她已開始拚命運轉內力,試圖突破毒素桎梏,隻因袍澤已拚儘全力,自己又豈能等待死亡。
洛明軒武功本就不弱,加上她自幼便跟隨老城主行軍,心性亦非常人可比。如今心下既定,隻是兩息功夫便已恢複冷靜,然而此時她卻發現自己兩人墜落的方向,正是自己原本施展輕功時,預算的落點。
“哈..”
洛明軒輕笑一聲,心中暗道天不絕我,然而心念一轉之間,卻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選擇。那便是將原本那部分用來壓製體內剩餘毒素的內力,忽然抽調而出,運發雙掌之上。
洛明軒此時麵上帶笑,可嘴角卻又已流出鮮血,隻是她本身渾不在意。而兩人此時距離地麵,已然不過數十丈,洛明軒當機立斷,雙掌內力運發而出,道道掌風接連拍擊而下,朝著湍急的小溪水麵便轟擊而去。
“砰砰砰砰!”
聲聲震響傳出,道道水浪激起,洛明軒此舉自然不是想在死前將內力揮發一空,而是以此法,降低兩人墜入水中的衝擊。她行軍多年,自然知道如此高空落下,即便下麵是水,可入水之時的衝擊力,便也足以讓兩人身故。
每一掌傳出,洛明軒麵色便難看一分,可臉上的笑意便多一分,因為她明顯感覺到下墜之力減輕。可就當她即將催發出第五掌時,卻忽覺心口一痛,這一掌終是沒有發出來。
“噗通..”
隨著一聲巨響,兩人墜入溪水之中,濺起半丈水花,灌溉兩側花草。而此刻小風在上,洛明軒在下,入水瞬間,她自然首當其中,然而體內內力已然所存無幾,隻是半息功夫,便失去了知覺。
旭日城北,義莊西南,小溪一旁,清風吹拂。不知過了多久,岸邊忽然響起一陣出水之聲,隨即一名黑袍人自水中爬了出來,可其上岸之間,卻又忽然轉身將半個身子重新入水。
數息過後,黑袍人方才十分狼狽的,從溪水中拽出一名紅衣女子。隻是令人奇怪的是,那名被她從水中拽出的紅衣女子,渾身上下已然濕透,可是這名黑袍人身上,卻是乾涸無比,幾乎沒有半點水漬。
而更令人奇怪的是,那名女子雖然周身濕漉,可一頭長發之上,卻也是乾涸無比。而其麵上,雖然稍顯濕潤,可卻是她自己的汗珠,而非水珠。
黑袍人將紅衣女子宛如拖麻袋一般,拖到了岸旁一塊大石之上,並未抱她也未背她,毫無憐香惜玉之心。而拖至大石之後,黑袍人卻是不顧形象的席地而坐,距離她五步之外,長歎一聲道:
“唉,你這個拚命三郎...”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青雲直墜,落入溪水中大難不死的小風與洛明軒。
方才小風那一聲悶哼,並非是暈厥所致,而是進入了透支狀態,與假死相差無幾。然而兩人入水之前,小風便已恢複些許,故而入水瞬間,小風立即捕捉了溪水中的水元素,從而施展出控水之術,如控風一般,完美規避了洛明軒的口鼻。
隻是身在溪水之內,控水的難度絲毫不比空中控風簡單多少,因此他隻顧得上洛明軒,卻顧不上自己。好在他那一件從不離身的黑色長袍,雖然對於刀劍內力毫無防禦,可對元素水火,卻是難傷分毫。
因此他自己才能安然無恙,爬上岸來。而雖然洛明軒是一名女子,可她那一身盔甲卻是著實不輕,小風的力道受魔法師的屬性製約,根本無法發揮出一個成年男子應有的力量,因而隻能奮力將她拖至此處。
一聲歎息過後,小風已然知曉,洛明軒此刻體內毒素再度反噬,雖然不至之前城主府那般陷入癲狂,可對她的身體卻也是不小的傷害。無奈之下,小風隻得再度心念一轉,取出紫金白玉琴,席地而坐,欲以琴驅散毒素。
可就在這時,一群不速之客的聲音,卻忽然自岸旁樹林之內,緩緩傳來:
“這群瘋狗,一路咬著我們不放,還不是欺負我們等級低。等有一天,咱們武功比他們高時,一定要真的燒了城主府,把那城主老頭的胡須和頭發拔個精光!”
“唉..要不是這次咱們不夜天精銳不在城內,又怎會被打的這麼慘?我好不容易才入初武之境,如今又回滾回去了。”
“哼,你這算什麼,如果說慘,還是柳堂主慘,一身中階武功儘廢,須得從頭練起。現在輪到咱們三個出來巡邏,要真是遇到城主府的探子,一定要他們生不如死,以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