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女子開口之時,臉上並無不快,卻是盯著小風,緩緩靠近。而她每向前一步,小風便後退一步,如此情形落入其眼中,卻讓她覺得十分有趣。
直至小風身後已是殘敗的佛像,退無可退之時,狐裘女子終是停下腳步,臉上卻又浮現起笑容,開口道:
“不想說便不想說,我不問你就是了。隻是二白...”
言至此處,狐裘女子忽然後退幾步,回到原位,而後臉上神色一凝,眼神變得認真了起來。小風見狀,心中的尷尬也隨之而去,正想朝前走上兩步,卻聽對方嚴肅的開口道:
“我門中之人一向恩怨分明,你今日救了我,此情必償。說吧,你想要什麼,隻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
小風聞言,看得出對方的認真,而隨即他一句“帶我去嵩山”便險些脫口而出。隻是小風終是沒有開口,因為他覺得自己救人,是因為救了朋友,朋友要如何給自己好處一回事,自己要不要卻是另一回事,即便對方未必真的把自己當朋友。
心下既定,小風眉頭一皺,卻是決定擠兌對方一番,因而麵上一言不發,緩步朝著狐裘女子靠近過去。可是直至三步距離,其麵上神色皆沒有絲毫改變,也沒有後退半步,反倒是小風自己覺得有些不大自在。
行至兩步之遙時,小風終於放棄了這一絲玩心,覺得自己再靠近過去,被擠兌到的不是對方,而是自己。當即轉過身去,留給對方一個背影,卻隻說了一句古怪的話:
“你都已經叫我二白了,小雪和二白自然不用客氣,而你和我,也是朋友。”
話音方落,小風卻是微微側身偷瞄對方,心中一笑,玩心又起,心道一聲我放這大招,看你吃也不吃。若這樣你都沒有反應,那當真是我敗了。
可就在下一刻,身後的狐裘女子,卻並未有絲毫小風意料之內的神情出現,反而又是笑了兩聲,開口間說出了一句讓小風無奈的話:
“哈..那我宣布,從即日起,咱們便不再是點頭之交,而是好友了。”
小風聞言無奈,隻是因為他知道今日一彆,他日再見已不知何時。這好友與點頭之交的區彆,他根本就不會在意。隻是此時對於眼前女子的心性,小風倒是覺得十分有趣,甚至他心中產生一種念頭,那便是如果對方和自己一樣是天外客就好了。
“好,不過既然咱們已是好友了,那我覺得有必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麼事?”
狐裘女子看向小風,眼中卻充滿了好奇,並未有任何凝重的神色。可倘若你的好友,忽然向你說這種話,換做常人恐怕都會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對方要說什麼讓自己驚心的事。
“其實我不叫白飛,而是百裡靈山。”
小風開口之間,報出的正是被自己丟在角落,幾乎沒有使用過的,真正的角色姓名。而他之所以對眼前之人說實話,還是因為他覺得今日一彆以後不會再見,既然是朋友,說了倒也沒有什麼。
可是就在下一刻,狐裘女子卻是赫然開口,用十分自然的語氣,打擊了一下小風:
“啊?我知道啊。”
可隨即卻不知是其發現了自己言語中的問題,還是根本沒有做任何思考,跟著開口時,語氣認真的道:
“無論你是誰,於我而言,隻是二白而已。”
小風聞言,麵上神色如舊,可心中卻是狂汗不已,為何對方這一句原本煽情的話,聽得自己心中這般無奈。看來自己這“二白”的稱謂,已是在對方心中根深蒂固,無法撼動分毫。
可就在下一刻,狐裘女子的臉上,卻出現了一抹為難的神情,小風見狀不解,不知她又想到了什麼,當即輕疑一聲。狐裘女子抬頭看了看小風,而後慢吞吞的開口,讓小風以為她要說什麼天大之事。
然而卻未曾想到對方的話,於小風而言並不是什麼天大之事,而是指尖輕風:
“你告訴了我真名,但我這次卻仍是不能告訴你,不過...”
“不過什麼?”
眼見對方言至此處,麵上撥開雲霧見日明,小風當即裝作一副好奇的模樣,笑著發問。而對方見了小風這般神情,語氣也自然了許多道:
“不過你以後,可以喊我行走江湖時的名字,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