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下,殘月高懸,兩人一騎絕塵而去,直指藏鋒山。小道士此時不知為何,心境大為紊亂,而其方才雖是做戲,所吐血沫不過是自咬舌尖所致,可其體內卻仍舊殘留對方的些許內勁。
如今她雖看似氣息平緩,實則卻早已沒了戰鬥之力,至少在其心境恢複如初之前,再次對上獸王三莊主,隻能是死路一條。
蠢馬不斷奔跑,而小道士則是穩坐其後,低沉著頭,卻並未發現上空的危機。此時兩人頭頂上空數十丈處,正有一隻巨雕俯瞰而行,如殃雲蔽日一般,若為白晝時分出現,定然會引起一片嘩然。
巨雕之上,一名乾瘦男子麵色慘白,目光之中卻帶著幾分怨毒之意,正是之前受創的三莊主。而其原本被困陣法之中,如今卻是因為這隻巨雕的到來,振翅之間蕩起道道絲毫不弱於其掌力的氣勁,紛紛將滿天鐵刺震散,方才救了他一命。
“唉,看來這次隻能靠自己了。”
上空的威脅,小風識能探測的一清二楚,可是此時他卻也知道身後小道士的狀況。自己說與她聽,無非是讓其心境更亂,毫無意義。隻是自己要如何對付那空中之物,卻是需要謀劃一番。
好在對方此時的速度與蠢馬持平,一時半刻還無法追上,又或許是三莊主傷勢過重,正在運功療傷,總之他們現在並無出手之意。
小風心中知曉,萬壽山莊莊主,不可能不知藏鋒山地形,因此他勢必不會讓自己等人進入藏鋒山。因此抱著等待救援的心態,於此時百害而無一利。
心念一轉之間,小風當即想到一條險招,甚至說這條計策,有些讓人無法接受。因為這條計策的成敗,不在於兩人,而是在於蠢馬是否聽得懂自己的意思。
“小兔,再往前百步,你假裝力竭摔倒,將他們引下來。”
“噅~~”
話音方落,一聲馬鳴驟然響起,小風知道對方通曉人言,可卻不知它的這聲回應,是否是聽懂了自己的言語。半息過後,蠢馬忽然開始加速,瞬間爆發出的速度,儼然有超過頭頂巨雕之勢。
而那隻巨雕的速度,卻並未因為獵物的掙紮而有絲毫改變,反而是其上的三莊主,麵上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自言自語道:
“之前在我手中逃脫,已然消耗了大半體力,如今帶著兩人前行,速度卻與雕兄不相上下。即便你是千裡馬,再過半柱香的功夫,也該到了強弩之末,乖乖落入老子手中吧!”
三莊主話音落罷,看向下方時原本怨毒的眼神,如今充滿了激動與欣喜。仿佛是看到了夢中情人,而其即將被自己追到手中一般。若不是他此刻身受重傷,隻怕已經要流出口水。
而就在這時,其身形卻是忽然一顫,隨即麵上狂喜消失一空,露出一抹慌張之色,趕忙開口道:
“雕兄!彆..”
一句完整的話尚未出口,巨雕的身形卻是猛然調整方向,朝著下空作勢俯衝。三莊主若是全盛時期,自然可以用內力化消風力阻礙,與巨雕一通突襲敵方,可他如今卻是重傷在身,如何在雕背上坐得安穩,如今都成了問題。
“小兔,就是現在!”
上空變化,小風驟然察覺,心知不能再等,一句識能傳音立即響徹在蠢馬腦海之中。而就在下一刻,蠢馬忽然前蹄一失,仿佛癱軟一般,立即翻滾在地,一邊吐著舌頭,一邊口中無力的哼唧起來,如自己與它初見之時,一般無二。
與此同時,小風與小道士兩人,卻是因為慣性的緣故,被直接甩飛而出。小道士雖然心境受損,可其武者的意識尚在,身形飛出同時,下意識的催發內力,朝著地麵淩空一掌,借力之間安穩落地。
而另一邊,小風卻是徹徹底底的飛了出去,與地麵來了一個親密接觸。而在外人看來,他這一摔之下,就此便沒有再起身,生死不知。
“啊?”
小道士落地之後,足足愣了半息功夫,這才發現眼前發生何事。看了身後不遠處,躺在地上哼唧的小兔一眼之後,便立即將目光放在了前方十幾步外的黑袍小風身上,趕忙跑了過去。
“我沒事,隻是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所以心生一計。”
“雕兄,雕兄!!!”
同一時間,高空之上,三莊主尖銳的聲音更加尖銳,發出殺豬般的叫聲。而終於在其尖叫之下,那隻巨雕停下了俯衝之勢,懸浮在了半空之中,一雙銳利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下方的兩人一馬。
三莊主不是傻子,他方才已然吃過一次虧,他雖然已經算出寶馬體力難支,如今失足亦是正常。可他卻還是不敢直接下去,以免再次中了對方的計策。
何況那名黑袍人之前隨手擋下自己全力一擊,展露的實力的確是紫級宗師的護體罡氣才是,可一名紫級宗師,又怎麼可能落馬而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