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失去兩條手臂的劇痛,讓仍舊處在空中的馮源,身形陡然下墜。而這一時之間,其口中的大叫,卻不知是慘嚎更多一些,還是對即將摔死的恐懼更多一些。
而此時那隻巨牛見狀,一雙牛眼瞬間血紅,而當它看向茶棚內的紅衣少年,見其此刻一副氣空力儘的模樣,卻沒有選擇在此時為主人報仇,而是朝著下墜的馮源接了過去。
落孤鴻此時就近坐在茶桌之上喘著粗氣,顯然這一刀已經是她最後的內力。而眼見這一刀沒有要了對方的命,她卻也不覺得可惜,因為她明白如此的馮源就算回去,等待他的也隻有生不如死。
因為獸王莊雖然不屬正邪魔三道中的任何一道,可是選拔弟子的作風,卻是以嚴苛著稱。即便這馮源是真傳弟子,變得如此殘廢,也不會再給他內門弟子的待遇,何況他的師父如今已經成了殘廢。
“嗯..算你這次...啊?”
不知過了多久,那頭巨牛也已經將丟了雙臂的馮源帶走,落孤鴻總算恢複了三成內力,輕聲開口。可就在其說話間轉身看向身後的黑袍小風之時,卻見他麵色慘白如紙,不禁輕呼出聲。
“呃..你..有藥麼?”
小風看著落孤鴻,緩緩伸出右手,卻是問了這樣一個對方聽不懂的問題。落孤鴻足足愣了一息的功夫還沒有反應,心中不知在思考什麼,小風見狀麵上擠出一抹無奈的笑容,稍稍大聲了一些重複道:
“我是問你,有藥麼,傷藥!”
“啊?”
落孤鴻聞言一愣,隨即臉上的神色頓時恢複正常,朝著腰間一抹,一瓶丹藥便被她取了出來。可小風此時卻根本沒有問她這是什麼丹藥,一把接過藥瓶,便倒了一粒入口。
“欸,這藥...”
落孤鴻見狀,心急之間已然忘了偽裝聲音,清脆的女聲出口,難掩心驚之色。可下一刻,本想說這藥不是這般使用的她,臉上卻再度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因為她看著小風的臉色,便如同開了染坊一般,迅速的從慘白恢複血色,最後變得脹紅。
“你這..這是什麼藥!”
小風有氣無力的聲音,也在這一刻恢複活力,隻是其起身之間,卻覺得五內俱焚,仿佛被自己的火焰魔法擊中一般。不過好在這藥的藥性雖然很強,可他體內的毒,卻也在不斷吞噬藥力。
若非如此,小風這西大陸的一階魔法師,也就是相當於東大陸的初武之境,直接服用了比自己身等級強數個階段的門派療傷秘藥,恐怕直接就會被補的噴血而死。
“你..我..這..”
一向性格招搖的落孤鴻,如今卻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些什麼。她這藥自然是上等的療傷聖藥,花間聖主所賜,自然不是凡品。可是眼見小風這一副痛苦的模樣,仿佛自己給的不是療傷藥,而是毒藥一般。
這卻是也讓她不知道如何解答,更加不知如何緩解眼前之人的痛苦。自己老爹叫自己跟著眼前之人,並且保他不死,若是敵人殺之未死,卻因為自己的藥將他毒死,到時真不知如何交代,又要如何貽笑大方。
而看著小風的麵色越發痛苦,落孤鴻竟是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抬手朝著他脖頸要害切去。隻是還未及她的手打在小風身上,後者便已經身形一軟,朝著桌麵倒了下去。
半個時辰匆匆而過,小風口中長出了一口氣,終於緩緩爬了起來。若非他在痛極之時,用儘最後一絲氣力,進入了識能全開之境,讓身體五感降到最低,怕是痛也會痛暈過去。
而如今他體內的殘毒與那丹藥的藥性相互吞噬之下,正取得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他也終於可以正常開口說話。而五感相繼恢複,除了視覺遲遲未歸之外,其餘四感迅速回轉,他隻覺得身邊清風微拂,花香四溢,陽光溫暖。
可就當他的視覺也開始恢複之時,映入眼簾的畫麵,卻讓他麵上自然顯露的微笑,為之一僵...他看清自己並非是在一處鳥語花香之地,而是仍在這茶棚之中。
隻是這小小的茶棚之內,如今卻多了五張陌生的麵孔,而這五人小風皆不認識,再看他們的衣著,亦是參差不齊。可若硬要說這五人身上,到底有何相同之處,那便是這五人,無一不是麵如冠玉,儀表不凡的翩翩公子。
而落孤鴻依舊是一身紅衣勁裝,此時正坐在距離自己三步外的一張茶桌之上,與兩名男子對飲,隻是他們喝的明顯不是茶,卻也不是酒,而是花蜜。
正當小風看清周圍之人樣貌之時,落孤鴻也發現了他蘇醒,卻是冷哼一聲,開口之間聲音已經恢複如初,問道:
“哼哼,說吧,你到底做了什麼,方才又是如何出手的?不然,本少有得是手段,讓你開口!”
而小風見狀,麵上的微笑頓時化作苦笑,卻是沒有因為周圍這同時朝著自己看來的五人,而有半分忌憚。隻是他清楚一件事,那便是自己必須編出一個謊話,天衣無縫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