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城外,天外客駐地之中,四城五會精銳皆於此地休養生息,約有數千之眾。而駐地之後百裡之內,卻有數萬天外客集結,平日裡看似是在上中荒野練功,可實際上大營若有風吹草動,這些人便會統一而戰。
天外客駐地雖不比軍營肅穆,卻也綿延數裡,且防禦設施一應齊全。比如營地四方入口,便不是人力把手,而是其中擅長機關術者,布置的連弩機括。
這些弩機雖不可能阻擋諸葛家的上階高手,可是卻也能在他們現身之時,第一時間起到警衛作用。而對於諸葛家外門弟子來說,這些弩機,便是他們執行刺探任務之時,最大的噩夢。
如今營地之中一片寧靜,顯得有些空蕩,卻不像是數千之眾集結於此的模樣。卻是因為這些人此刻大多因為同一個原因,而藏身於帳篷之內,沒有現身而已。
綿延數裡的駐地正中,一座大帳之外,方圓百步再無任何一座小帳,卻有許多被黑布所遮擋的物體,遠遠看去便像是百餘座守門的怪物一般,而越是靠近大帳,這種黑漆漆的物體便越多。
隻是天外客營地中的高層卻皆都知道,這些黑布所遮擋的物體,正是四城五會廢了許多資源,放才製作而出的弩車。因為有了上一次嵩山腳下,被諸葛家高手潛入營地的經驗,這一次這些弩車,便正是為了對付諸葛家真正的高手所用。
而與周圍的寧靜不同,此刻大帳之內,正進行著一場爭辯,隔著數十步遠,便能聽到內中之人的聲音響起。也就在這時,一個年邁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可抑製的怒意,開口喊道:
“已經多少時間了!他們人呢?!難道真都像是之前那些人一般,憑空消失了不成?”
而當這個聲音響起之後,大帳之內的喧鬨聲終於為之一頓,隨即聲音小了許多。而緊接著,一個沉穩的中年人聲音緩緩響起,似是勸解這位老者,朗聲道:
“葉老稍安勿躁,你們也都先安靜一下,六名堂主的實力皆屬一流,加上此次隻是為了查探,想必定能安全回來。”
男子此言一出,周圍人的討論聲總算徹底消失,紛紛抬頭看著他,隻是這些人卻未必是真的服他,而是因為他的身份而給他這個麵子。畢竟此時此地,原本的四城五會五名首腦,如今隻剩下他與葉老兩人坐鎮於此,而其餘三人如今已不知所蹤。
而這種消失,就連天外客的飛鴿傳信都無法交流,也有人集合數十人的內力施展幫會傳音,可卻也是徒勞無功。因此有人懷疑,這些人臨陣脫逃到了百裡之外,卻也有更多人覺得諸葛家神秘莫測,用了特殊的手段。
“月下獨行!現在不是你說圓場話的時候,六名堂主內有我十域四人,如今早已超過了約定時間,你卻要老夫按兵不動,到底是何居心!”
說話的老者手拿一根長丈,說話之間不斷用這根長丈敲擊地麵,而如今神情激憤的他,早已沒了昔日嵩山腳下,那個素有城府的十域葉老半分光彩。
而那名聞言間依舊神色平靜,仿佛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怒斥而產生負麵情緒的中年男子,正是黃沙城天外客龍首,月下獨行。隻是如今的月下獨行雖然毫發無損,可是他的四大堂主,卻也隻剩下那名身穿全幅盔甲的女子在側,顯得勢單力薄。
若不是此時天外客駐地之中,屬他與葉老兩人身份最高,以他在人前好好先生的性格,卻也很難鎮得住場麵。
月下獨行聞言,麵上隻是微笑,並沒有去接葉老的話,而葉老見他默不作聲,卻也有著北霜城十域首腦的自覺,並未在對方“是何居心”這個問題上停留太多。
隻是他此刻於顯得有些空蕩的大帳之內徘徊,一臉的擔憂皆掛在臉上,倒是讓人心中不免一陣唏噓。不過卻也沒人開口,觸他的黴頭。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就在這時,營地之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而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眾多嘈雜緩緩出現。無數帳篷之內,紛紛走出一眾身著各異的天外客,齊齊朝著西方營地入口的方向望去。
而葉老聞聲之間,麵色陡然一變,隨即卻好似是意識到自己方才失態一般,忽然若無其事的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而待他坐下過後,月下獨行的聲音再度響起:
“哈哈哈,葉老你看,六位堂主不負所望,定然是路上耽擱了時間,如今凱旋歸來,想必一定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是啊是啊,葉老寬心!”
大帳之內,月下獨行話音方落,附和之聲此起彼伏,卻也有始終默不作聲之人。而這些附和之人,大多為其餘三城三會,如今群龍無首之人,而默不作聲者,則大多是同屬北霜城,十域的老對頭霜天閣之人。
與此同時,營地之外中人的目光聚集之處,隻見營地西方入口正有六人緩緩走來。這些營帳中的天外客,十分自主的朝著營地外迎了過去,倒像是完全忘記了前幾日的怪事,同時也覺得身邊不再危險。
可就在這些人迎到營地入口之時,卻見前方同樣出迎的人停了下腳步,心中好奇之下,不免加速腳步趕了上來。
可下一刻,後到的人卻也發現了那六人的異樣,前一刻臉上的喜悅,如今卻緩緩消失不見,一種凝重甚至死寂的氣氛,迅速在人群之中蔓延而來。
隻見遠方六人緩步前行,可這六人如今行進的速度,卻是比常人慢上許多,而且一身汙濁,蓬頭垢麵。若不是這些人身穿的服飾,以及他們之中一個近乎標誌的特殊存在,隻怕這些天外客也認不出這一行人竟是之前的幾位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