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在場之人屆是神色一變,卻不知是因為月下獨行表現的難得如此嚴肅,還是他們想通了月下獨行此言之後的含義。
隻是無人發現的是,月下獨行在說此話之時,注意力卻似乎不再命令之上,而是時刻注意著儒杉男子的一舉一動,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而如今終於在他持之以恒的努力下,看到了儒杉男子麵上除自信之外,一閃而過的意外神情。
“諸葛先生以自身為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可謂用心不苦,隻是此番作為,恐怕得來的終究隻是一場空。”
似是察覺了高台之上儒杉男子的心境微妙變化,月下獨行抓準時間赫然開口,而他的話卻不單單是為了逞口舌之利這麼簡單,而是因為他想知道,對方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而也就在其開口的同時,一句傳音,朝著方才忽然給自己傳音,要自己開口說方才那番話的人,立時傳了過去。起初對於這句話,他還有些不解,而如今卻是相信了全部。
“白老板,多謝。”
月下獨行並未多說什麼,而此刻偽裝成白飛的小風,更加不會多言半分。他之所以會傳音月下獨行,不過是抱著舉手之勞的心思而已,倘若月下獨行不予理睬,他絕不會強調第二次。
儒杉男子孤身於此地,看似是為了在大庭廣眾之下,激化天外客駐地之中眾人與月下獨行的矛盾。可若其目的真是如此,隨意派任何一人前來便可,又何須嫡傳一脈親自犯險,除非他們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在小風看來,如若自己是對方,即便對方個體實力不如自己,唯一能讓自己孤身入敵營的原因,也隻有調虎離山。若是能將營地之中,大部分的力量皆吸引過來,那麼此時再派一股精銳暗中潛入,便易如反掌。
而既然諸葛世家既然知道天機弩車的存在,怕是也早就知道這些弩車趕到此地需要多少時間。這名諸葛先生之所以有恃無恐,所懷的心思怕正是在弩車趕到之前,便運使輕功離去。
如此一來,利用弩車行進的空隙,便能完成此次攻略,自然是處於不敗之地,亦是其臉上一直一以來的自信。
隻是小風一開始,隻以為他的目標是帶走那名天外客叛徒,直到他向月下獨行傳音求證,這才得到結論。而雖然月下獨行說的十分隱晦,隻是在聽到傳音後,便說出方才的一番話,可卻也間接的說明了,中軍大帳之中的確有什麼重要的所在。
然而就在這時,儒杉男子的男子反應,卻出乎了眾人意料之內,隻見其忽然大笑出聲,坦然道: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後生可畏。隻是閣下雖然看清了表象,卻未必有能力阻止一切,正如閣下暗中所做之事,雖然自覺天衣無縫,卻總有一日會大白於天下。”
月下獨行獨行聞言,麵上笑而不語,心中卻是暗自疑惑。為何對方一口咬死自己抓了他諸葛世家的嫡傳弟子,偷了他諸葛世家的神算心經,看對方的樣子,似乎不像是空穴來風,單純為了亂自己軍心。
可倘若對方是受人算計,那麼又是什麼人用什麼樣的方式,能讓諸葛世家中了如此計策呢?
儒杉男子言之鑿鑿,而周圍之人更是心思各異,心中本就對月下獨行不滿者,如今便真的有被其說動的跡象,開始紛紛疑惑,為何四城五會的會主,皆都先後失蹤,隻剩下月下獨行一人,這倒是是不是他的陰謀。
可也就在這時,東南方天際之上,忽然燃起一道圖案,立時引來了眾人的注意。而當眾人看清圖案的全貌後,皆是神色一變,而後看向高台之上儒杉男子的眼神,變的古怪了起來。
“諸葛先生說的不錯,真相總有大白於天下之日,你所安排的人馬,如今已被我暗堂擒獲,現已押解而來。待他們儘數到此,當麵對質之下,一切暗藏的陰謀者,都將無所遁形。”
月下獨行再度朗聲開口,卻像是一名公正的執法者,麵對頑固分子一般,進行宣判。其這一舉動,立時讓本就對他相信的人更加相信,而那些生疑之人,也做好準備等著看真憑實據。
小風與萬事通一直在人群之中看戲,兩人麵色極為平靜,而如今局勢雖然逐漸明朗,可場上擁有話語權的幾人卻遲遲不再開口,萬事通終是忍不住心思,對著身旁的小風傳音道:
“沒想到月下獨行還有點腦子,看得出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咳咳..”
小風聞聲之間,乾咳兩聲,自然不好與萬事通說,月下獨行之所以反應如此迅速,是因為自己傳音提醒。不過小風卻也知道,並非是這道理太過深奧,月下獨行與在場眾人想不到這一點,而是因為他們此刻皆已入局,而自己與萬事通旁觀者清。
天外客大軍停滯不前,這些人早已陷入困境之內,其心境多少受其影響。而如今這名儒杉男子強勢而來,加之言語之間的挑唆,便很容易吸引月下獨行的大部分注意力,這倒也怪不得對方一時不察。
“不過話說回來,百裡兄,你對方才的煙花怎麼看?你覺得那煙花信號,真是如月下獨行所說一般,隱堂得手?”
“你的意思是,他在詐對方?”
小風聞言之間,思路立時隨著萬事通的話而改變,心念一轉之間,將注意力放在了場地之上,卻立時發現場地之上此刻少了一個重要人物,而自己更是不知此人,到底從何時開始,便已不見。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所關注的方麵也截然不同,小風不是神人,自然也不會麵麵俱到。如今萬事通傳音之間,卻是為他解了疑惑,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