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魚話音落定,麵上儘是一副恍然之色,然而葉老與熊大聞言,卻好似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徑自開口言說,將其晾在一旁。雲小魚見狀,心中立時生出一抹鬱悶,開口嘀咕道:
“事關生死,你們怎麼這個態度。”
聲音雖小,無奈大帳之內說話之人隻有熊大一人。雲小魚的聲音方才響起,一旁的熊大卻不知是巧合還是配合,竟在此刻停了下來,如此便將她這一句嘀咕,暴露人眾人之前。
“怎麼了?我有說錯麼?”
雲小魚見眾人投來的目光先是一愣,而後無視眾人的眼神,硬著頭皮開口,一副自己有理的模樣。而這時,對她有些厭煩的熊大,卻開口打破了沉默,冷哼了一聲道:
“我在傷門!你說有沒有錯?”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卻大多為之一愣,隻是這眾人之中,卻不包括兩人。其一自然是製定了此次計劃的葉老,而第二人卻不是同為闖陣者的紅狼堂主,而是一旁默不作聲的小風。
原因無他,正是兩人皆通曉陣法之道,而熊大口中所說的身在傷門,正是八門之一。而也就在這時,葉老無奈搖了搖頭,出聲解釋道:
“傷門為震,位在東方,而生門為艮,位在東北,杜門為巽,位在東南。因此,熊堂主所在位置,正是緊挨生杜兩門,故而本就隻有一人傳音,隻是...”
“隻是什麼?”
雲小魚雖然一時半刻,消化不了葉老說的陣理,卻也強行記下,而這句接話,則不過是下意識而為。卻未想到,自己這句話引出的,並不是葉老的回答,而是一旁的熊大:
“隻是負責杜門的,正是那名叛徒。”
叛徒兩字清晰入耳,而後麵的話,即便熊大不說,眾人也能猜測得到他去尋找那人之後,會發生何種之事。可緣是如此,熊大卻仍舊沒有讓大家等待太久,稍作整理之後,接著開口道:
“我當時以為他出了事,因此便朝著他的方向行進,卻不想走了沒有多久,林中便升起了迷霧。這霧氣十分詭異,非但能可遮擋視線,甚至可以阻絕五感,遲滯經脈。
我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在林中看到了除我之外的另一道人影。當時..我隻為是他,所以..所以便上前查看,卻沒想到那人並不是他,而是...而是..”
熊大的聲音起初還算正常,可越是到了後麵,便越發變得斷斷續續,眼神變換之下,似乎陷入了什麼不堪的回憶之中。而他的話到了最關鍵的位置之時,卻是沒了後話,葉老與月下獨行雖然想要焦急,可卻也不好現在催促,而前者此刻卻是看了雲小魚一眼。
雲小魚不知是巧合,還是此刻察覺到了這眼神之下的含義,當即開口道:
“而是什麼?你倒是說啊,彆吞吞吐吐的。”
而這句話,卻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話音方落,熊大立時神色陡變。可就在葉老下意識的起身,以為熊大這是要暴起對雲小魚出手之時,卻見其麵上緊縮的五官忽然舒展開來,化作一句:
“而是一個早已死去的人。”
答案如此模糊,雲小魚自然不滿,可她卻也被方才熊大忽然起身的氣勢弄得有些愣神,如今一時間也不知自己該不該接著發問,卻是下意識的朝著帳篷的角落看了一眼。
而她的這一眼,卻儘收葉老眼底,而葉老腦中嗡的一聲驟響,便立時知道為什麼她今天會如此反常。而當他再度看向那角落中,神色凝重的萬事通與仿佛一切事不關己的黑袍小風之時,眼中已多出了幾分不善。
也就在下一刻,當月下獨行心中猶豫,自己是否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的葉老卻是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有些突兀,卻與當下話題相差甚遠的話:
“白老板既然受邀前來,有什麼事不妨直接開口,無需假手於人,如此見外,實是我們怠慢了。”
葉老說這話時,語氣平和,似乎是帶著幾分禮貌,然而在場之人,卻沒有幾人聽不出他這言語之下的惡意。隻是大多數人雖聽得出惡意,卻不明白他口中的假手於人是什麼意思,反而覺得葉老此時說出這種話來,有些欠妥。
而小風見葉老如此,心中卻也沒有怪他的意思,當即笑了笑開口道:
“葉老客氣了,隻是以白某看,熊堂主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既然是一個早已死去的人,想必與今日之事無關。而他所處的迷霧,若白某推測的不錯,應是一處幻陣,至於幻陣的內容,自然是因人而異,因此這一段倒是沒有什麼深究的必要。”
“這...”
葉老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竟會真的開口發問,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這話擠兌的含義。而如今對方之所以開口,還是受自己相邀,加上對方所說也不無道理,他自然也不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信息,得罪熊大。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