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月下獨行一句話尚未說完之際,葉老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忽然朝著他拍出一掌。而這一掌之下,雖然力道不足,隻是將月下獨行拍出三步距離,但卻也讓後者驚愕不已。
“葉老,你...”
月下獨行心中大驚,一個念頭自心中飛速升起,不可抑製。難道對方也是內鬼,難道這一路上,自己等人的作為,皆在其算計之中?
可就在他生出這個念頭的下一刻,葉老卻忽然將手中長杖丟了出去,插在他身前。待月下獨行反應過來之際,卻見葉老身形忽然虛化,最終消失不見。
不過月下獨行臨危之下,心神雖亂,手中卻仍有章法。下意識的便將那名人質拉到了身前,正準備遠離插在地麵的長杖之時,方才聽到耳中響起葉老最後的傳音:
“不可離開長杖範圍!”
雖然月下獨行心中覺得奇怪,甚至因為方才的變故開始猶豫不決,可是長期以往的信任,卻還是讓他做出了下意識的舉動,那便是朝著長杖方向靠近了過去。
也就在他與那名被其挾持之人貼在長杖一側之際,遠方卻忽然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直接貫穿全場,落入月下獨行耳中,如悶雷陣陣,久久不絕於耳,而這聲音之中更是帶著不加掩飾的敵意。
“在我諸葛家麵前搬弄陣法,這就是下場!”
話音方落,月下獨行心頭一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然而這一望之下,卻見對方陣營之中忽然有兩人並列騰飛而來,其中一人正是葉老。
可下一刻,他心中對葉老的敵意便瞬間消散,因為他看出葉老此時紋絲不動,而與他並列而來之人,正以手按在其肩頭要穴之上。也就在這時,他耳中再度想起了葉老的傳音,隻是這傳音之中帶著幾分無奈:
“哎..月下會主,我恐怕隻能陪你到這兒了,接下來的路你需獨自完成。不過也彆太悲觀,我到了那邊,自會尋找機會與眾人會合,屆時咱們也能裡應外合。”
葉老的傳音著實不短,而傳音之下,月下獨行方才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此時看向自己前方五十餘步之外的葉老,在看向那名中年男子,手中的劍立時緊了幾分。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吧?”
中年男子並未喊打喊殺,而是一副要與月下獨行談判的架勢。隻是他卻低估了月下獨行的眼力,同樣也低估了葉老的氣魄,他隻以為自己可以欲蓋彌彰,卻不知兩人早已看出他對那名幸存之人,同樣關心。
“談什麼?你想用他,換我手中之人的性命?”
月下獨行開口之間,語氣淡漠,可卻給人一種嘲弄之意。中年男子並未在意,反而回以了一個更為嘲弄的語氣:
“哈哈哈,不...不止是他。”
“你該不會是想說,隻要我放了此人,你就放我們兩人離開吧?”
月下獨行眉頭一皺,卻早已猜到了對方要說什麼。其方才心境的紊亂,已經隨著葉老最後的傳音而平複,此時他知道自己責任重大,絕不能行差一步。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與聰明人說話,隻要你放了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弟,我便放你們回去。”
“不成器的徒弟?我看不止這麼簡單吧?若是我不想放人呢,你又待如何?”
月下獨行眼見葉老在對方手中,可他言談舉止之間,無論是眼神還是字句,從來都沒有表達過一絲對葉老的關切。這一點讓中年人看不清楚,但卻認為對方這是在做戲。
此時聽對方如此一說,也懶得再與對方做戲,立即麵色一沉道:
“若你不肯,我便殺了這人,至於你..隻要這人布下的陣法時間一過,你自然就是下一個他。”
此言一出,月下獨行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也是一驚,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方才葉老是如何中招的。可是他轉念一想,卻也想通了一個道理,如果對方這手段真能隨意施展,也無需與自己等人周旋至此,一開始施展便是。
因此月下獨行心中猜想,對方這手段必定有什麼限製,而他猜的不錯,這手段的確有限製。需要諸葛家的弟子,以特殊的功法在目標身上留下印記,方能施展。
可是這種手段,卻會讓目標受一些輕傷,比之葉老這天外客的挪移陣有所不同。然而如今這一點點輕傷,便足以殺死那名幸存之人,所以他們不敢冒這種險。
而月下獨行並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印記,已經被葉老方才用陣法消除,隻是他沒來得及消除自己。而也就在這時,月下獨行的腦海之中,再度響起了一個聲音,而這個聲音與葉老十分相似,以至於月下獨行此刻並未聽出差異,正是:
“不必信他,隻要你不出陣法,他便拿你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