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老板從未在劉老先生身上,看到過類似如今這般的舉止,隻是他雖清楚劉老這邊的確是遇到了棘手之事,可是比起他的個人喜好來說,城主卻仍舊是要排在首位。
因此,他還是硬著頭皮靠了過來,看向劉老先生臉上堆笑,客氣問道:
“劉老,這位姑娘怎麼樣了?”
劉老聞言,看了老板一眼,乾癟的麵孔之下,一雙眼睛卻似散發精芒,有一種看穿他人的魔力。醫館老板被對方這一看,立時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不自在,半息過後乾咳了兩聲補充道:
“劉老,您那位弟子正在為城主夫人治,但她已經進去很長時間了,我想著是不是請您過去瞧瞧。”
劉老在聽到“您那位弟子”五字之時,眼神陡然一變,而待其把話說話,劉老卻是摸了摸了自己沒剩下幾根的胡須,隻留下了一句:
“她辦事,我放心。”
說話間,劉老似是想到了什麼,而後又朝著內堂行去,指尖夾著一根金針,點在了小神醫頭頂之上。而後劉老便像是一個期待著結果出現的孩子一般,聚精會神的看著小神醫的頭頂,再也不去理會身後的老板。
“嗤!”
就在醫館老板還想說些什麼之際,忽聽前方一聲怪響,隨即其凝神望去,卻見那名傷痕累累的女子頭頂,忽然有一股氣勁衝天而起,竟將劉老的金針震得離體而出。
醫館老板心中知曉,這位劉老並不是普通的醫師,他是有內功在身,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品級,但卻也不是一般江湖武者可比。他還記得上一次,南城副都指揮使練功走火入魔,而那時城主與夫人皆外出巡視,於是人便送到了這裡。
而葉老一針落下,直接便將此人鎮壓,一身爆竄真氣立時被壓製得動彈不得。若說劉老做到這一點,僅憑的是醫術而不是內力,他卻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不應該啊,這..不應該啊!”
劉老見狀,身形後退兩步,卻不是因為氣勁迸發的太過突然他並未來得及招架,而是因為心中好不容易得出的一個答案,如今被證實是錯誤,他實在不願意接受讓自己束手無策的病例,來的如此之快。
而這時,一直站在小神醫身旁的東方羽,忽然開了口,輕聲問道:
“老先生,怎麼了?”
其實在小神醫身旁還有一人,隻是這人從始至終似乎都對小神醫的傷勢不大關心,卻應該是在場眾人中對她最為上心的一個。小風此時站在一旁,他雖不通醫理,但卻清晰的感知到小神醫身上的氣息平緩,根本不像是受了重傷。
誠如她當初自己說的那樣,她隻不過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而如今之所以昏睡不醒,大概也隻是因為這一路上波折太多,如今終於可以放鬆下來,因此睡得有些深罷了。
而比起小神醫的傷勢,他更加好奇的是東方羽的態度。他本以為東方羽如此關心小神醫的傷勢,是因為想借此交好自己,可如今看來,他卻好像是認識小神醫一般,表現的太過在意了一些。
而也就在這時,劉老忽然開口,似是在回答東方羽,卻更似自言自語,隻是他的聲音著實不小,足以讓整個房間內的人聽得清楚:
“這姑娘身上傷痕累累,甚至血跡未乾,本該是氣虛體弱,氣血盈虧之相。可如今無論是她的脈象,還是其體征,皆都表示其氣血充盈,內息更有愈強之勢,著實古怪萬分,古怪萬分呐...
這樣看來,無非隻有兩種可能....”
言至此處,劉老忽然沒了後話,像是在心中思考什麼,他這話聽在小風耳中無關緊要,可是聽在東方羽耳中,卻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此刻怎能任由對方賣這個關子,立時開口道:
“請老先生賜教。”
劉老看了東方羽一眼,而後餘光卻掃了一下他身後的黑袍小風,其心中懷疑這黑袍人是不是知道什麼,所以才沒有一絲擔心。這人明明是他抱來的,可如今他卻是最放心的一個,到底是對自己太過有信心,還是對這姑娘太過有信心呢。
不過劉老卻是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那便是此刻他是醫者,而那名女子是病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關係。因此旁人的勾心鬥角,與他也是毫無關聯,想通這一點後,其開口之間,倒也沒有再做隱瞞:
“第一種可能,便是這姑娘修煉的功法特殊,能用這種方式,轉化對手內力為己用。第二種可能,便是這姑娘中了什麼奇毒,而這種毒老夫從未見過,如今也許還是蟄伏期,一旦爆發勢不可擋。”
小風聞言,心中苦笑這老醫師還真敢亂猜,他的第一種猜測說的十分隱晦,實則就是說小神醫體質特殊,可以挨揍升級。而第二種可能,就更加離奇,甚至加上了他自己的猜測,實屬無稽之談。
隻是小風不通醫理,如今也沒辦法將此事說明,不過倒也並不在乎東方羽是否關心小神醫,因此也沒有想對他解釋什麼。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東方羽在聞言之後,並沒有表現的十分焦急,反而麵上重現了離開城主府時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