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響箭射出之後,東方羽一方忽然變換軍陣,轉攻擊陣型為守,而他本人則是緩緩轉身看向東北方的大路,似是在等著什麼人來一般。
“咚..咚...咚.....”
天機城內,中心廣場之上,催城鐘忽然敲響,無數百姓心中吃驚,不知發生何事,可無數世家子弟心中,此刻卻是思緒萬千。有憂心自身生死之人,有摩拳擦掌之人,亦有立時轉身而去,欲將此事上報家族之人。
隻是這些世家的家主高層,對於三聲鐘響,卻表現的並不是吃驚,更多的隻是一抹意外。
這些世家世代居住於天機城中,自然與天機城主也有許多暗地的關係,而這催城鐘其實便是他們諸多關係中的一層。三聲鐘響,意味著有外敵來犯,但實力不強,可遣派弟子外出曆練,但即便不去也不會被說些什麼。
五聲鐘響,代表外敵來犯,勢均力敵,須各大世家守望相助,此時若是不去,便違反了這層關係。而最終的九聲鐘鳴,便意味著天機城麵臨強敵,已是生死存亡之際,凡天機城世家皆須來助。
催城鐘三響過後,城中已有數百名世家弟子齊赴北城,而他們的行為也被守軍默許,並未攔阻他們出城。不多時,城主府一方的軍陣之中,便多出了一道風景,儘皆是一些麵目清秀的麵孔,而這些人大多佩劍,有男有女,卻正是眾多世家子弟。
“這是..催城鐘!”
與此同時,西城亂局之下,三名廂指揮使仍舊與慕容越相互牽製,隻是局勢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樂觀。他們那一方的伏兵甲士,如今已經死傷大半,而能夠限製武林人士輕功的弓箭手則無一幸免。
至於衝出的十二名都指揮使,如今也有人受了輕傷,不過卻並無性命之憂。可這還是因為那二十幾名青級高手,是想先殺光周圍的弓箭手,再騰出精力與他們交手的緣故。
而如今弓箭手除了城牆之上尚存的十幾人外,已經儘數被拔除,這些青級高手沒了掣肘之物,個個放手施為,與十二名都指揮使戰作一團。他們的內力雖然和十二名都指揮一般,大多皆是青級下品,但是實戰能力卻有長短。
加上那十二人出手之間,大多互相配合,這是沙場征戰養成的習慣,反倒是另一方顯得有些雜亂無章。可是雜亂無章的一方,卻有著人數上的優勢,車輪之下,任十二人如何配合都開始有了疲憊之相。
終於在一名青級中品的江湖人全力一擊之下,將一名都指揮使兵刃震裂,隨即一掌直逼心脈,打得他倒飛而出,倒地之後便沒了聲息。
而這第一名倒下之人,卻成了此戰劣勢的開端,大小傷勢不斷出現在十一人身上,雖然他們更加小心,沒有丟了性命,但身上的傷勢與不斷流失的體力,也終究會導致一樣的結局。
“是催城鐘!”
鐘聲再臨,雖然依舊隻是三聲便止,可卻也足夠讓眼下眾人為之心驚。其中一名廂指揮使,終於按捺不住,眼看便要有出手加入戰局的趨勢,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等的人不會再來,城外一定發生了什麼拖住了城主的腳步。
那麼在這一刻,眼前的戰局便隻能靠自己等人扭轉,再靠不得旁人。如此一來,自己三人此刻應該做的,便不是再與那名老者互相拖延,而是爭取眼前的優勢,同時利用他忌憚城主的念頭,儘可能爭取籌碼。
“哈哈哈哈,你們三個,終於坐不住了?”
慕容越一席灰袍站在城樓房頂隨風鼓蕩,麵上儘是看戲之意,而如今將三人中的一人有出手之意,立時開口,卻像是在提醒對方,自己還在這裡。
然而回應他的,卻不是緩緩拔刀的那名廂指揮使,而是他身後的那名年長之人,隻是他說的話在此刻顯得有些古怪: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今日我們便為當為之事,理所當然。”
話音方落,原本站立的三名廂指揮使,忽然身形一轉,一人踏地而起,朝著城牆之上便躍來,而其餘兩人忽然拔刀出劍朝著前方戰局之中衝去。
此刻他們三人所求的,便是以一人舍命,拖延住城樓之上的灰袍老者,而其餘兩人加入戰局,迅速擊殺那些江湖人士。待到城下戰局已定,他們在圍攻上方的老者,必可扭轉戰局。
隻是這樣一來,便有了一個隱患,那便是自己等人如此激烈的交手,那名女子恐怕會趁亂而走。
“老小子,憑你還不配成為我的對手。”
慕容越眼見衝著自己而來的,正是之前開口的那名年長的廂指揮使,眉頭微微一皺。可其開口之間,卻將目光投向到了一直在背坡發呆的小風身上。
他此刻自然不會輕易出手,更加不會和這抱了必死之心的人糾纏,因為他仍在顧慮此刻可能潛藏在暗處的魏東青。雖然他意識到方才那陣鐘聲的不凡,但此刻明明有可能成為敵人的盟友在,又有什麼理由不去利用呢?
可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卻從其身旁響起,隻是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善,卻更似是有幾分詢問之意:
“那..他就配成為我的對手了?”